这时候,人群里站出来仨后生。
“你们忒欺负人了!俺们跟东生哥一块儿挨!”
说话的是村里的铁匠王大壮,平日里就和李东生兄弟俩好得能穿一条裤子。
“就是,俺们不能眼瞅着东生哥让他们欺负!”
另一个高个儿后生帮腔道,是村里的猎户张二狗,平日里没少受李东生接济。
最后一个干瘦干瘦,但眼珠子贼溜的后生也开了口。
“东生哥,你甭操心,咱几个心里都有数!”
他是村里的放牛娃赵小六,平日里最服的就是李东生。
“你们……”
李东生看着他们仨,心里热乎乎的。
刘宏瞅着这几个年轻人,叹了口气,“你们几个,想好了?这鞭子可不是闹着玩的!”
“村长,俺们想好了!”四个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唉,中吧。”刘宏无奈地摇了摇头,示意接着打。
“啪!”
“啪!”
最后五鞭,由李秋生和王大壮、张二狗、赵小六四个人分着挨了。
每一下都带着一声闷哼,还有皮肉开裂的声儿。
五鞭子下去,几个人都汗流浃背了,但愣是一声都没嚎。
李东生挣巴着站起来,他背上已经血糊连天了,但他却感觉不着疼似的。
他走到李秋生和仨后生跟前,深深地鞠了一躬:“兄弟们,谢了!”
“东生哥,你这是弄啥嘞!”李秋生连忙扶住李东生,“咱们都是兄弟,说这些就见外了!”
“这点伤不算啥!”王大壮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以后有啥事,尽管言语!”张二狗拍着胸脯说道。
“东生哥,俺们永远向着你!”赵小六的眼里闪着光。
李东生看着这几张年轻的脸,心里头满满的都是感激。
这几个人,将是他往后最得力的帮手!当然这还只是后话。
他转过身,冷睨着沈兰芬和李春生一家,声音虚弱却坚定,“媳妇儿,把那三斤细白面拿来。”
金花抹了抹眼泪,从屋里拿出了那三斤细白面,递给了沈兰芬。
“拿着你们的东西,滚。”
“从今往后,咱们再无瓜葛。”
沈兰芬接过细白面,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但当她看到李东生那冷冰冰的眼神时,心里却不由得打了个突。
李东生使出最后一丝力气,让金花拿来纸笔,写下了断亲书。
他哆嗦着手,用手指头蘸着嘴角的血,在断亲书上按下了红手印,随后紧绷的神经一松,也到底是撑不住了。
眼前一黑,彻底昏了过去。
“东生!”金花惊叫一声,连忙扶住李东生。
“三哥!”李秋生也赶紧过来帮忙。
村长刘宏叹了口气,抬手示意村民们散了。
“都回吧,这事儿就到这儿了。”
村民们三三两两地走了,沈兰芬、王萍和李春生心里虚得紧,也灰溜溜地走了。
金花和李秋生小心翼翼地扶起李东生,慢慢地朝家里走去。
妙妙跟在后头,抽抽搭搭地哭着。
回到家,金花把李东生搀到炕边上,轻轻地让他趴下。
“东生,我得看看伤。”她哆嗦着手,慢慢掀开李东生的衣裳。
“嘶——”
金花倒吸一口凉气。
李东生的后背上全是吓人的鞭痕,有些地方都皮开肉绽了,血糊糊的。
“爹爹!”
金花强忍着泪,哄着娃:“妙妙别哭,爹爹会好的。”
她扭头对李秋生说:“秋生,快去打盆温水来。”
李秋生应了一声,赶紧去弄了一盆温水。
金花小心翼翼地给李东生擦洗伤口,每碰一下都让她心疼得跟刀割似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东生缓缓睁开了眼,金花关切的脸庞映入眼帘。
“东生,你醒了!感觉咋样?”
金花见李东生醒了,激动地问道,眼泪终于忍不住淌了下来。
“我没事……”李东生虚弱地说,他想坐起来,却感到一阵钻心的疼。
“你别动!”金花连忙按住他,“你伤得不轻,得好好躺着。”
“爹爹,你终于醒了,妙妙好害怕……”
妙妙扑到炕边,紧紧地抓住李东生的手。
李东生看着妻女,心里涌起一股暖流,“爹爹没事,别怕……”
这时,他突然想起李秋生之前的反常。
“秋生,你之前去哪儿了?咋突然不见了?”
李秋生愣了一下,随即叹了口气,嗓音闷闷的,“去石水村了,大嫂嫌我总往你这跑,让我找二姐夫学木匠。”
“二姐夫?”李东生皱眉,“哎,二姐现在咋样?”
李秋生脸色一暗:“二姐过得可不咋地。我去的时候,她都怀了六七个月的身子了,肚子那么大还得给全家洗衣裳做饭。二姐夫,那个姓张的,对她一点也不好。”
金花听到这儿,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心疼。
李秋生接着说:“我想带二姐回来,可那姓张的死活不让。说二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