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亮光逐渐暗淡了下来。
他,他当然知道了。
老头摔倒之前心心念念的,就是回城的大哥全家。
当初分明是他要在乡下娶妻的,如今算起来都说是他的错,不但要他将自己分的房子拱手相让,还要让他帮大哥大嫂还有侄子安排工作。
他能有多大能耐啊?
根本办不到。
因为帮不到他们,他心生愧疚,偷偷将攒的两万给他大哥,被妻子发现后,一度闹到要离婚,爸爸非但没心疼他,反而认为他存款有十几万,要他全部交出来,否则就不认他这个儿子……
想起前阵子两难的煎熬,男人渐渐冷静了下来。
尤其想到父亲去世后办葬礼,他大哥基本上不出现,钱更没出一分,心更平静了。
“苏道长,我知道了。”
苏尘颔首:“人在哪儿?还在殡仪馆吗?”
“对,本来我爸醒来后,我就想带他回家的,但是我大哥大嫂不同意。”
男人说到这里,又顿了顿。
哥嫂的理由也十分荒唐。
说是死人进家门晦气。
原本他还以为哥嫂是担心他关心他,结果人转头就说,他家以後肯定要给他们,他们从乡下回来的忌讳这个。
打开车门,男人请苏尘上车,等车开动后,他才小声问:“苏道长,人死了,性子会变吗?”
“你是想问,人死後还会不会偏心吧?”
男人苦笑了下,吸了吸鼻子。
“我,我就是……”
“会偏心。”苏尘肯定地答覆,“而且因为执念,若还不能如他愿,还可能心生煞气,化为厉鬼。”
男人的脸色变了变。
“连孙子也会伤害吗?”他小声问。
见苏尘点头,男人的脸瞬间没了血色。
他默默地垂眸,不知想到了什麽,悄悄擦了擦眼睛,又看向窗外,盯着那些掠过的建筑失神。
到达殡仪馆时,天有些灰暗。
在门口看到赵玉昆时,苏尘扫了眼他身边之人。
“苏道长!”赵玉昆飞快将烟扔地上,捻了捻,迎了上来,“您真来了?”
“谁死了?”苏尘问了句。
“社团里的一个兄弟,我刚加入,不太熟,午後从楼上跳下,上面怀疑有猫腻,让我们先看着别动,等专业的人过来检查。”
赵玉昆说了下,拉着边上的人介绍:“苏道长,这是房洪涛,涛哥,这就是我跟你说的苏道长!”
房洪涛跟苏尘微微颔首,笑嘻嘻地掏了根烟递上来。
“道长,那老头是不是真成僵尸了?”
“我刚才偷偷瞄了下,感觉他嘴里都长獠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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