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雨薇一脸茫然地望着那两个人,完全摸不着头脑,不晓得他们之间为何会突然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火药味。不过眼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她咬咬牙,硬着头皮朝着安屿走去。
毕竟,人家季淮不仅给自己种下了同心蛊,更是救了自己一命,这个时候再去麻烦他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只见安屿静静地凝视着应雨薇一步步向自己靠近。
为了让应雨薇能够更轻松地上来,他毫不犹豫地往前迈出一大步,稳稳当当地站在了下方的那一截台阶之上。
安屿身材高大挺拔,此时水位仅仅刚刚没过他的腰部而已。
相较之下,如果应雨薇自行下去,恐怕情况就没这么乐观了。
紧接着,安屿小心翼翼地弯下腰,双手轻轻一颠,便轻而易举地将应雨薇整个身体都垫高了起来。
如此一来,就连应雨薇的脚趾头都未曾沾到哪怕一滴水珠。
应雨薇难得露出这般乖巧且依偎人的形象,一般都是别人依靠她。
她趴在安屿宽厚坚实的后背上,脸上浮现出一丝狡黠的笑容,嘴里还不忘调侃道:
“安屿啊,我觉得你这个人呐,挺有做徒弟的潜质呢!等到咱们成功从这儿逃出去以后,为师一定会尽心尽力地教导你哟!”
话音刚落,她还调皮地伸手拍了拍安屿的肩膀,摆出一副老气横秋像是师傅的模样。
可安屿听到应雨薇说要收他为徒时,脸上并未浮现出如她所预料那般惊喜的神情,反倒是阴沉着脸,显得有些闷闷不乐。只见他撅起嘴嘟囔道:
“谁要做你的徒弟了!”
语气中夹杂着一丝不满和不情愿。
应雨薇见状,心中不禁涌起一阵疑惑。方才他还口口声声地称呼自己师父,怎的这会儿自己主动提出收他为徒,他反倒不高兴了?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然而,面对应雨薇的疑问,安屿却选择了沉默不语,只是自顾自地低着头,迈着沉重的步伐朝圆台的方向缓缓走去。
陈教授紧跟在安屿身后下水,而此时走在队伍最后的季淮,则刚刚踏入水中。
当他的双脚没入水中时,周围顿时响起一阵哗啦啦的声响。
这本是再平常不过的动静,但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原本安静地窝在季淮怀中酣睡的小花,竟在此刻突然苏醒过来,并开始焦躁不安地扭动身体。
小花不停地吐着猩红的信子,发出嘶嘶的声音,仿佛受到了某种惊吓一般,拼尽全力想要从季淮温暖的怀抱里挣脱出来。它那小小的身躯不住地颤抖着,一双绿豆般大小的眼睛警惕地环顾四周,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危险正在逼近。
小花是蛇类,一般对于周遭存在的生物的感知要比人类强的多,而且作为自己的蛊虫,季淮和小花之间有着莫名的连接。
就在小花逐渐变得焦躁难安的时候,季淮的心绪也如同被狂风吹乱的丝线一般,杂乱无章地纠缠在了一起。
"水里有东西!"伴随着这声惊呼,整个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快上去!"
季淮的语气焦急。
然而,当众人听闻季淮的呼喊后,最初的反应竟是惊愕得呆住了。
时间似乎在此刻凝固,只有那从水下传来的哗哗啦啦的搅动声,越发清晰而急促,仿佛有某种未知的生物正在水中肆意游动。
终于,安屿第一个回过神来,他迅速驮起应雨薇,迈开大步奋力朝着圆台的方向狂奔而去。
可惜,身处水中的他们犹如身陷泥沼,每迈出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努力。
水流带来的强大阻力使得他们在水中行进的速度异常缓慢,甚至不及在陆地上的三分之一。
相比之下,身材并不高大的陈教授则显得更为狼狈。
此时,水位已经悄然上升至他胸口的高度,沉重的水压让他举步维艰,每向前挪动一小段距离,都需要耗费比常人更多的体力和精力。
而水中的生物仿佛拥有敏锐的感知能力,它们似乎察觉了众人加快的步伐是意识到危险即将降临。
原本只是轻微搅动的水波,此时已逐渐向水面蔓延开来。
安屿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在队伍的最前方,他的目光紧紧锁定着不远处那座圆台上的台阶,心中满怀着尽快登上安全之地的渴望。
然而,就在他距离台阶仅有一步之遥时,突然间,他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猛地顿住了脚步。
只见被水淹没的台阶处,缓缓地浮起了一颗令人毛骨悚然的红色蛇头。那颗蛇头犹如燃烧的火焰般鲜艳夺目,其下端还若隐若现地露出一截洁白如雪的身子
。
蛇信子嘶嘶作响,如同死亡的号角,直直地朝着安屿所在的方向吞吐着。
安屿不由自主地咽下一口唾沫,喉咙滚动间发出清晰的声响。
他的双腿仿佛被铅块重重压住,再也无法挪动分毫,整个人就这样呆呆地立在了原地。
与此同时,紧跟其后正奋力向前走的陈教授注意到了安屿停下的身影。
眼见情势危急,陈教授心急如焚,扯开嗓子高声喊道:“快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