鄱阳湖畔,渔家的灯火与星光交相辉映,构成了一幅温馨而祥和的画卷。各家各户的门前挂起了红灯笼,渔船上彩旗飘扬,寄托着渔民们对来年风调雨顺、出海平安的祈愿。
小孩子们穿着新棉袄,在村中小路上追逐嬉戏,他们的欢声笑语随着湖风飘荡。随着岸边船家的一声高亢的“起驳起来喽”,孩子们又一窝蜂地涌向海边,争先恐后地从船主手中接过花生、瓜子和鱼干,这些简单的吃食在他们眼中却是最珍贵的礼物。
“一网打二船,一网金,二网银,三网打个聚宝盆!”孩子们唱着歌谣,衣襟里兜着满满的吃食,蹦蹦跳跳地跑开,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除夕之夜,子夜时分,黑娃带着一天的收获,欢喜地跑进院子里。他看见父亲正拿着一张画像在烧,好奇地问道:“阿爹,这是干什么?”
黑娃的父亲,一个四十多岁的渔乡汉子,皮肤黝黑,脸上刻着风霜的痕迹。他笑着摸了摸黑娃的头,认真地说道:“这叫送神,把画着神明的画像烧掉寄往天庭,天上的神仙就会知道我们凡间人对他们的尊敬。这样他们就会保护我们世世代代平平安安!”
黑娃虎头虎脑地再次问道:“阿爹看见过神仙吗?”
黑娃的父亲抱起黑娃,望着远处的鄱阳湖,那是养育了这一片百姓的母亲湖。他低头看着儿子圆溜溜的大眼,认真地说:“当然了,我们都有龙神守护的!”
黑娃兴奋地在父亲怀里窜了窜,呼喊着:“阿爹,我也想看龙神!龙神长什么样?是奶奶说的那样一条老长老长的大龙不?”
黑娃的父亲拍拍儿子的小脑袋,嗓音粗犷,“龙神可不是随便见的。当我们有了危险的时候,冲着鄱阳湖喊三声龙神。那时候龙神就回来救我们了!”
黑娃眨着星星眼,看着远处被火把照得豁亮的湖,转过头问父亲:“阿爹,你说的是真的吗?湖里真的有龙神?”
黑娃的奶奶从屋里出来,敲了敲孙子的脑袋,慈爱地说:“当然有龙神了,不仅鄱阳湖里有,海里也有海龙王,天上有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天上的每一颗星星里都住着一位神仙!”
黑娃从父亲的怀里跳下来,抬头看着天空,长大嘴巴,一阵惊叹:“哇好多神仙!”
黑娃的父亲喊来在屋里忙活的媳妇。一家四口,三世同堂,来到院子里,大家仰头观天望风。这是这里的一个习俗,叫做观天。
正是除旧迎新之际,黑娃的父亲望了望夜幕,忍不住欣喜一番,如此天象,来年必定是个丰收年!
黑娃不明所以,只是跟着父亲的模样学着,仰头看着夜幕之下的星辰。突然,他的眼睛多了几分狡黠,迈着小短腿,躲了起来。
“好天!”黑娃的父亲再次望了望夜幕,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喵”不远处传来一声若隐若无的猫叫!
“娃他爹,你听有猫叫?”黑娃的母亲激动地拍了拍丈夫,也是一脸的兴奋。这是渔村的一个习惯,如此在此时听见了猫叫,就意味着‘猫叫有鱼’,那么来年必定是个好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