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牧云安脸上是得体的微笑,她上前扶住李怀肃身子,重又扶他倒下,“太子哥哥,你再多睡会儿。你我大婚在即,你的身子,可要快些好起来。”
另一边。
追风:“牧大小姐,这些话是太子亲口所说。”
他见云媞脸色苍白,心中只觉解气。
这牧家大小姐从前就古怪精灵,性子偏娇纵些,不比太子妃温柔持重。可即便如此,谁也没想到,她竟敢死遁悔婚!就为了那个哪儿哪儿都比不上太子的傅轻筹!
她给人家当外室,藏了一年,难道不曾听闻,太子殿下因太子妃骤然离世,引得旧病复发,差点便要追随她去了?
她既没死,难道就不能给太子递个信儿,别让咱家殿下夜夜咳血,那般难过……
现在,太子这样对她。也是她活该!
想着,追风指着跟前空地,“牧大小姐,太子已经说了,你今儿从太子府走出去,往后也不叫你再来。你若不甘,便在这里跪着,等着太子出来吧。”
反正,她就算是跪死在这里,自己也不会再帮她通传。
跪也是白跪!
云媞眸光越过追风肩膀,看向李怀肃卧房方向。
她深吸一口气,忍住眼中酸意,扬起下颌,“来福,我们走。”
马车内,死一样寂静。
来福几番欲言又止,终究没敢吭声。
珠隐院巷外,来福扶云媞下车,刚要打发走租来的车子。
她眼睛猛地瞪大,声音都止不住发颤:“小、小姐……那、那不是世子的马车吗?他已是回来了!”
珠隐院内。
傅轻筹先喝了几口茶,润了润喉,便起身向云媞卧房走去。
他今日事情办得顺,便回来得比预计得早些。云媞还没跪满三个时辰,算了,今日权当格外开恩,早点赦了她吧。
男人心里松快,脚下也快,转眼间到了卧房门口。
迎面遇上大厨房里的张婆子。
这婆子平日里见了傅轻筹避猫鼠儿似得,总是要躲。
今日倒晓得上来规规矩矩请安,“天气这般炎热,小的劝世子别走这般急,怕暑气攻心,就不好解了。”
张婆子也算伺候过傅轻筹亲娘的老人,他对她稍有些颜色,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答应。
张婆子:“世子可要吃个凉汤避暑?”
“不用。”
见这婆子只顾挡在自己必经路上,竟没有避让的意思,傅轻筹没了耐心,“让开。”
药奴心中发急,可到底说不出反驳的话,只能乖乖起身。
顺势跟在傅轻筹身后。
云媞那紧闭着的卧房门已近在咫尺。
“痴儿,世子哥哥回来了。”
屋内,一丝声息也无。
云媞已是彻底痴了,罕有应声的时候。可来福怎么也该出来迎接。
傅轻筹皱眉,抬手便要推开卧房门。
却不妨,门摇晃了一下,没有开。是锁住了。
药奴眼珠转了转,“老婆子上门房给世子取钥匙去,世子且去前厅宽坐稍等?”
先把他支走再说!
“不用那么麻烦。”傅轻筹脸色一沉,抬脚。
“咣当!”
两扇雕花卧房门被踹得直接洞开!
时近黄昏,屋里不曾点灯,黑洞洞的。
傅轻筹却一眼就瞧见,
屋里,地上。
全没有云媞影子!
药奴心中只叫不好,她到底没能赶得回来!
傅轻筹面色黑沉得几乎要拧出水来。
痴儿不在屋里乖乖跪着,是长了能耐。
还是……
根本就不傻?一直在骗他?
傅轻筹目光在屋内逡巡,手指直接摸上腰间剑柄。
床榻纱帐中,突地传来来福的声响:“什么人?敢打扰小、小夫人歇息?”
傅轻筹手指还搭在剑柄上,走到床边,一把扬开轻纱,“谁准她歇息了?”
来福小脸一白,忙从床榻边踏板上直起身子,“世子,您可回来了!”她手指指向床上人形凸起,“今日小夫人身子不适,跪得晕过去了!”
“晕了?”
傅轻筹动作一顿,看向床榻上。
果然云媞露出的一张小脸惨白惨白,连嘴唇上都失了血色。
看着格外可怜。
傅轻筹手指松开剑柄。是了,云媞自从被多宝道人彻底扎痴了,不知疼痛疲累,身子不舒坦也不会哭叫,想是不舒服,累积得久了,人便晕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
想着,傅轻筹伸手,拍了拍云媞被子。
云媞慢慢睁开眼,眼中满是迷茫。
她被子下的手用力攥紧。傅轻筹若是掀开这被,就能看到她身上是外出的行头!
幸亏傅轻筹只是向来福:“为小夫人换上气派衣裳,好生梳妆,我要带她上戏楼,听戏去。”
春风戏楼,门首处。
班主擦着脸上的油汗,迎上傅轻筹,“世子,这半日的时间,便要上新戏,也太急了些……”
“呵,”傅轻筹下车,“你们梨园行吃的就是这口饭。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