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皇宫,御书房内。
朱祁镇听着朱祁钰所说,斜睨着朱祁钰道:“朕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为何要去做那孤家寡人?”
“大哥,在如今的天下,登顶的只能有一个人,强者始终都是孤独的,有人想要将你拉下来,而且还是自己的亲人,你会怎么做?”朱祁钰道。
朱祁镇一时语塞,很容易就想明白了朱祁钰所说的意思。
朱祁钰看出了朱祁镇的纠结,继续道:“大哥,你不妨再想想,我大明现在无惧天花,国库充盈,海船即将出海远行,将我大明威仪传播四海。”
“这些都是太祖和太宗他们这些先辈为我等用铁血手腕打下的基础,他们两位难道杀的人还少了吗?天花,商税改革,咱们杀的人还少了吗?咱们为了后世子孙能够发展的更远,就得为他们留下一个坚实的基础。”
“大哥,我们需要发展的方向是要让大明这个庞然大物自主运转起来,有人想要阻止这场发展,无论是谁终将要被撞得稀碎,即使这个时代少了我们,大明也能自主的运转,在它即将出现一位新的主人之前,起码不会轻易倒塌。”
朱祁钰说完端起桌案上的茶杯喝了起来,朱祁镇则是听了朱祁钰的话语,陷入沉思。
朱祁钰在一旁不时的喝口茶,没有再出言,静等朱祁镇开口。
现在是铲除孙氏和孙家的最好机会,他不得不多费口舌来说服朱祁镇。
只有孙氏死了,自己在这个朝代才没有了威胁,所以他不得不安排一些事情嫁祸给孙氏父女。
朱祁镇思忖良久,缓缓抬起头来,目光坚定而又复杂。“二弟,你所言虽不无道理,但是太后毕竟是朕的母亲,孙父也曾为朝廷效力,如此这般赶尽杀绝,朕心不忍。”
朱祁钰放下茶杯,眉头微皱,正欲争辩,朱祁镇抬手制止了他,接着说道:“不过,朕亦明白其中利害关系,朕可以剥夺他们的权力,将会昌伯幽禁于府中,将太后留在坤宁宫为我大明祈福,终生不得踏出半步,如此既保全了皇家颜面,也可消除隐患。”
朱祁钰心中虽觉此法不够彻底,但看到朱祁镇不容置疑的眼神,知道这已是他最大的让步,只得无奈点头。
“二弟,朕知道你一心为大明着想,朕也希望大明在我们手中走向昌盛繁荣,今后朕会更加谨慎处理朝事,莫要再生事端。”朱祁镇拍了拍朱祁钰的肩膀,转身离去。
朱祁钰欲言又止,旋即摇了摇头,在御书房坐着喝了会儿茶,这才笑了笑起身离开。
这个结果他已经很满意了,只要让群臣有了孙忠这层隔阂,孙太后以后纵使再想接触朝政,群臣都会非常迅速的做出反击。
内阁几个阁老,张辅,回府之后都写了书信吩咐下人,将信件送至自己这一派系的朝臣。
这些人半夜被叫醒心情可想而知,看着书信上的文字,单独去读他们还能认识,连到一起怎么看着有些晕呢!揉了揉眼睛在去看书信上的文字,让他们瞬间清醒过来。
一个个的回到书房就开始书写弹劾奏折。
这一夜无论皇宫还是皇城,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
倒是郕王府格外安静,朱祁钰睡的很舒服,一夜无梦。
次日上朝,文武百官很多都顶着黑眼圈,神色不振鱼贯而入朝堂。
朱祁镇也有些面色不太好的端坐在龙椅之上,俯视众人。
下首一名小太监喊了声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听见这句话,只见那些昨夜写了弹劾奏折的大臣个个精神抖擞起来,丝毫不见疲态,神情激昂,跃跃欲试。
内阁几人向下属使了个眼色,一名大臣按耐不住出列,双手呈上奏折,大声道:“陛下,臣弹劾会昌伯结党营私,通敌卖国,意图造反,其行为已严重威胁到我大明江山稳固,请陛下从严处置。”
“臣弹劾会昌伯”
“臣弹劾会昌伯”
“臣弹劾会昌伯”
随后,众多大臣纷纷效仿,一时间朝堂之上堆满了弹劾奏折。
朱祁镇看着下手文武百官都站了出来,微微点头,示意身边太监将奏折一一接过。
孙忠早已吓的瘫软在地上,想要出声求饶,辩解,却被朱祁镇严厉的目光吓得噤声。
朱祁镇开口道:“诸爱卿所奏之事,朕已知晓其中缘由,几位阁老也清楚其中原委,将孙忠押入大牢听候发落,诸位爱卿今日先议其他国事。”
众臣面面相觑,但也不敢违抗圣意。
待得一些不知情的官员说了些无关痛痒的事情,朱祁镇也失去了耐心,对一旁的小太监点了点头。
那名小太监拿起奏折开始宣纸。
文武百官听到宣旨二字,连忙跪下来聆听,大家都知道,孙忠和孙太后的事情有结果了。
小太监宣读完圣旨,众臣还想再说些什么,被朱祁镇一句退朝,压了回来。
只能三三两两的结伴下朝前往班房。
朱祁钰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还是汪瑛亲自跑过来说的。
基本就和朱祁镇昨晚和他说的一般无二。
汪瑛最后告辞时嘱咐让朱祁钰多注意安全,他那边会安排兵马司的巡逻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