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天火,天上怎么会下火?那苍天之上住的可都是神仙,没准天火就是他们放的!”
“对没错!天火就是他们放的!我们的亲人就是被他们杀死的!我们要为他们报仇!”
“对!报仇!”
天火下柔弱无助的灾民,此刻在玄歌面前却变得孔武有力,嚣张而丑陋,那气势绝不亚于无情的天火,他们高声叫嚣,谩骂,手中的棍棒石头无情的砸了过来,玄歌并未为此慌乱,他只是想不明白,自己守护的苍生为何突然回头要刺自己一剑。
随着后面的人涌向前来,前方的人被迫拥挤过来。一名站在坑边上的男子被挤向大坑里,千钧一发之际,他抓住了身边的人,可随之却倒下的是一大片。
玄歌情急之下便想出手相助,可刚一伸出手,眼前几名海民当即一愣,紧接着一海民喊道:“神仙打人啦!”身旁一众人便跟着起哄,玄歌的手被定格在半空中久久不得放下,他绝望的望着眼前的人们,他想怀疑,却不知该怀疑什么,自己?海民?还是那份拯救苍生的执念。
也就在他短暂的失神之时,手不知被何人紧紧握住,紧接着,便从俯瞰众生的神坛上,拉扯进那口万尸深渊。
就在场面一度混乱的时候,天上突然下起霜粒,冰凉触感的那一刻,海民们一个个倒了下去。叫嚣声,辱骂声,哭声于此刻通通戛然而止。深邃的万人坑此时已被摞成小峰,而玄歌早已不见踪影。
或许在被他的众生以身相埋之际,便早已被杀死了千万次。
片刻后,玄歌被弟子们从万人坑中挖出来,而自始至终,他依旧睁着眼,似乎是用心想不明白的事情,便要睁大眼,努力去看清。
此刻,能让他看清的便是那身浅蓝色的衣裙。
玄歌抬头望着雏鸢道:“你都做了什么?!”
“是应该质问一下他们都做了什么吧!”雏鸢的脸颊被气的有点微微发红,道:“或者,也质问一下师兄你方才都做了什么!”
玄歌不语,将脸别往一处,雏鸢伸手指着席地而眠的海民,强烈的怒意使她的气息严重不稳,“你、你居然牺牲自己的元神,就是为了、为了这么一群不知好歹的”
“你住口!”玄歌斥责打断道,“救他们是我们的本职,未能保护好他们是我们的失职,你不要在这胡言乱语!”
“那你看看你都救起来些什么人!他们是非不分,黑白不明,不懂得一点感恩,他们狰狞的样子,像是你要保护的苍生吗?”
“师姐,你就别说了!”一旁的苍雾急道,“师兄牺牲这么大,此处海民却这般的忘恩负义,那是因为他们不懂师兄,可难道你也不懂师兄吗!若是如此,那大师兄未免也太委屈了吧!”
“我”
“苍雾,不必多言!”玄歌坐起身来:“我不求他人理解,但求无愧于心!”
雏鸢望着玄歌,一时间感到无比心疼,师兄已经够委屈了,我为何还要在他的伤口上撒盐!
就在三人僵持不语之时,一股海风吹了过来,玄歌顺势看向黑海之处。于海面上波澜不惊,如镜子一般,平静的有些古怪,海鸟途经此处之时仿佛撞向了无形的屏障,怪叫着绕道而行,或有的避之不及,转而掉进深海。
玄歌起身,提起赤麟剑转身便走,却被雏鸢一把拉住,道:“师兄,我方才”
“不必多言,黑海有异样,我得去看看了。”说罢后,正要抬脚,只听身后道:“方才我只是一时情急,太担心你了,师兄你是对的,凡事不计付出,但也该分一点为自己好好想想。”
有时付出之后求的只是理解和认同吧,玄歌转头看着雏鸢笑了笑,雏鸢继续道:“方才我只是施法抹去了他们的记忆,醒来后一切都会回归正常。”
“我知道。”
“那我随你一道去黑海吧。”
“不必了。”雏鸢听此略带失望的耸下头,却又听耳边道:“你将此处海民妥善安置后再来支援我吧。”
“好!”
黑海之上,十万天兵站立于云端,玄歌望着黑海,此时他已确定蛟龙便潜伏在黑海。然而黑海之中的光线异常昏暗,稍有不慎便会被蛟龙吞噬,且被吞噬后法力会被蛟龙汲取,伴随着被吞噬的仙人越多,蛟龙的法力就会越大。可若是将蛟龙引出海面再去围捕,在其盛怒之下,便会召来天火,进而又是一场浩劫。可左也不行,右也不行,众将士陷入沉思,而唯有玄歌仿佛想到了什么。
旁侧的苍雾想得抓耳挠腮道:“若实在不行,咱们合力将黑海封印了吧!”
“这怎么可以?”玄歌否定道:“沿海一带百姓全靠黑海生存下去,怎可以随随便便封印!”
苍雾道:“那就让这些海民迁徙啊!”
玄歌摇了摇头,“既赋生命之源,便应存之,育之。若毁掉仅仅是为了蛟龙,那代价未免过大。”
此时一位银甲士兵走来,朝玄歌二人拱手拜道:“启禀将军,您方才吩咐下去的阵法我等已布好。”
玄歌点头道:“嗯,让所有人归位好,待会时机成熟,你便到前方指挥阵法。”
“是!”
苍雾瞬间面露惊喜之色,道:“大师兄可是想到什么好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