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夫妻俩一样健谈,跟她聊在国外的见闻,从人文上的差异聊到地理上的差异,最后,房东把国外的生活总结为七个字:好山好水,好无聊。
黎淼第一次听这个说法,低着头哧哧笑。
他们正聊着,中介来了,房东和中介几个人说正事,太太和黎淼一起到屋里,听她描述完,陪她找她想要的东西。
黎淼蹲在地上找,房东太太从衣柜找。
房东太太踩了个椅子,举着手机的手电筒,边翻找衣柜的各种小夹层,边跟她说:“你别被他说的吓到,国外好处也是有的,人少嘛,生存压力会小不少。你回头要是有移民的想法,我可以推荐我认识的中介给你,还挺负责的。”
“谢谢您。”黎淼抿唇,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不过我应该不会移民,男朋友是警察,移民的话政策方面估计会比较麻烦。”
房东太太年纪不小了,一听她这话就知道有情况,她眼睛一亮,回头看她:“哦?是有下一步的计划了?”
黎淼害羞地揉了揉耳朵:“嗯……应该是。”
“哎呀,还这么年轻呢,真好呀!”
人到中年,最爱听的就是喜事,房东太太眼里闪着少女的光,开心得直拍手。
然而,她忘记自己站在椅子上,拍手时幅度一大,重心不稳,整个人开始摇晃,手机拿不稳,“啪嗒”掉了,黎淼赶紧站起来,跑过去扶了房东太太一把。
索性是有惊无险。
她扶稳房东太太,蹲下去捡手机时,被手电筒反射的光刺痛了眼睛。
黎淼闭眼缓了几秒,先捡起手机还给房东太太,然后向反射光源看过去——
她在找的受案回执,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掉地上的,正紧紧地贴在床头墙面上。
那个位置,如果不是正好被手电筒照到反光,根本没人会仔细去看。
苦心寻找的东西,不经意间出现在眼前,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很奇妙。
像是在人生的荒野里,一抬头,就见到了最爱的人。
黎淼开心不已,跟房东和房东太太告别后,立刻拿着受案回执,坐电梯回三楼乔亦阳的家。
爱一个人最爱做的事就是分享,她现在就特想把这件事分享给乔亦阳。
黎淼知道今天乔亦阳休班,她没按密码,用拿着受案回执的那只手哐哐哐敲门,她敲完手就没放下,等着人开门。
可等了一会儿,门纹丝未动,也没听见里面传来脚步声。
她觉得奇怪,一边自我怀疑难道是记错了,一边划开密码锁,准备输入密码。
门却在这时打开了,熟悉的拖鞋映入眼帘。
黎淼欢呼雀跃地把受案回执放在他面前,正仰着小脸准备接受乔亦阳的夸赞,笑容却僵凝在她脸上。
乔亦阳身后站着的人,不是小伟是谁?
她呆了呆,放下举着受案回执的手,眉头紧锁看乔亦阳。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小伟先嗫嚅跟她打招呼:“淼淼姐姐。”
黎淼瞥了说话的人一眼,没回话。
从理智上,她知道小伟是个可怜的孩子,是被逼到极点后不得不反抗的弱者。
可是,那一天,他们几个男生围在一起,实施暴力的情景一下一下从心口往上涌,是她无法控制的。
乔亦阳担心她看到小伟会持续受到刺激,从背后轻推了小伟一把,拿下巴指了指电梯的方向,让他先走。
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乔亦阳向前一步,抱紧发抖的黎淼。
他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把她的头轻抚在颈窝上,持续地,慢慢地,揉顺她的长发。
像是在她寒冷的身体里注入一股暖流,黎淼渐渐恢复过来,只是声线依旧偏冷:“他为什么在这。”
乔亦阳知道她在问什么,在她耳边低声说:“小伟本性不坏,我……”
黎淼一把推开乔亦阳,男人毫无防备被她挣脱,她声嘶力竭地打断他:“本性不坏?!那你告诉我,怎么叫本性坏!”
乔亦阳锲而不舍向前一步,试图再次抱住情绪激动的她:“淼淼你……”
“本性不坏是理由吗?!他都打人了!”黎淼往后退了两步,指着他的眼睛,声音愈发哽咽,“你亲眼看见的啊!”
乔亦阳满眼心疼地看着她。
“如果本性不坏还控制不了去打人,那不是本性坏是什么?”她的情绪愈发破碎,“如果本来就知道有大小便失禁的毛病,那穿好纸尿裤再出门啊!再不济就别出门,不要给社会添麻烦!没人要容忍一个本性不坏的人犯错!”
她满脸是泪,肩膀和唇瓣都在颤抖。
她看乔亦阳,大滴泪珠越落越多。
乔亦阳将她打横抱起,抱回房间。
黎淼手上脱了力,费心寻找的受案回执,在此刻像一张握不住的废纸,轻飘飘地落在走廊。
乔亦阳把她放在沙发上,抽了张纸给她擦眼泪,俯身吻了吻她的脸颊,唇瓣翁动,低声说:“对不起,是我考虑的不周到,以后不会再见他了。”
黎淼瘫坐在沙发上,两眼放空,还沉浸在他的上一句话里:“许晨光的本性难道就是恶贯满盈的吗?如果她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