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下,李牧的突然加入,却是往这抹平静的水中扔了个深水炸弹,瞬间激起千层浪。
偏偏这人后台过硬,官场上的那些阴暗伎俩更不敢摆在明面上,堂而皇之地来对付他。
张氏兄妹不由为他的如今的同僚和以后的对头感到悲哀。
新官上任三把火,张清筠突然有些好奇,这第一个倒霉蛋会是谁。
“所以,你的第一个目标是……?”
李牧没说话,而他怀中的孩子一脸乖巧,静静地依偎在他的怀里。
门口传来轻微响动,卢大姐终于回来了。
她的脚步有些踉跄,衣服也略显凌乱,看起来很是狼狈。
母子连心,阿恒很是担心,挣扎着便要从李牧身上下来。
张清筠给了李牧一个眼神,示意他先将孩子放回房间。
李牧轻轻地将孩子放在床上,安置妥当,等再回到原位的时候,卢大姐已经把自己收拾妥当了。
只是眼睛红的厉害,脸上的泪痕还未完全干涸,显然刚刚已经哭过了。
李牧看着她,眉头皱起,“这是见着人了?”
一旁的张清筠朝着他点了点头,眼神中是对现实的无奈和对面前可怜之人的怜悯。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他口中的那人是谁。
卢大姐点了点头,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悲伤。
“是他,他有了新的妻子,新的孩子,那我算是什么,我们的孩子算是什么?”
她的声音颤抖,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迷茫,仿佛失去了生活的方向。
在场的唯二的两个男人沉默着,他们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哪怕心中是同样的愤懑。
只有张清筠轻轻地抱了抱卢大姐,试图用自己的温暖来安慰她。
院中弥漫着一股沉重的氛围,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复杂的情感。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只有卢大姐的哭泣声在空气中回荡,以及张清筠轻声安慰的声音。
过了良久,卢大姐的哭泣才渐渐止住。
她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着,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巨大的风暴。
她的眼睛红肿,泪水在脸上留下了一道道清晰的痕迹。
张清筠不由轻叹,目光中满是对她的关切和同情。
“卢嫂子,你打算怎么办?”
卢大姐眼中复杂,有愤怒,有悲伤,可更多的是决绝。
她咬了咬嘴唇,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我要他受到该有的惩罚,像他这样的人,不配为人夫,为人父,更不配身居那庙堂之上。”
“我要把他拉入泥泞,让他万劫不复,受万人唾骂。”
“我要让他知道,他所犯下的罪行是不可饶恕的。”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仿佛在努力克制着内心的痛苦。
张清筠和其余两位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卢大姐话锋一转,“但在此之前,我要带着阿恒好好在这京都活下去。”
张清筠点头,接着问道,“嫂子你会什么?”
卢大姐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目光却是看向了阿恒那个屋子的方向,眼中透着只有身为母亲才有的慈爱,更多的是坚强。
她擦了擦眼泪,很快恢复了正常,“我只是个粗人,连字都不认识几个,但是胜在力气大。”
“我可以去码头去扛东西。”
李牧却是直接表示反对,“码头人多眼杂,怕是消息败露。”
卢大姐沉默了片刻,然后抬起头,看着李牧。
“但我没有其他选择了。我不能让我的孩子跟着我受苦。”
“我的钱已经花光,阿娘是绝对不可能在这时候给我寄钱。”
“现下,我还欠着你们……”
“可我还要留在京都,我不能一直欠着你们的钱,用着你们的东西。”
张清筠和李牧对视一眼,二人不由轻叹一声。
他们看着面前消瘦的不成样子的人,心中更是对面前之人多了几分敬意。
而站在一旁的张筠意也突然明白了自家妹妹为何要帮这对母子。
不只是因为这人可怜,更是因为这人值得。
他的嘴唇动了动,顺势出着主意。
“府中……”
“二哥,咱府上不是一向和云裳阁联系紧密,给他介绍个绣娘如何?”
张筠意才冒出的话头便被自家妹妹阻了个大概,尽数隐在了自己口中。
压根没有说出来的机会。
却见李牧在旁暗暗朝他摇着头,张筠意突然明了。
马平这些年,能力虽是平庸,可到底入了圣人的眼,动一个势头正稳的圣人宠臣,的确该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在没有确凿的证据面前,小心为上的确是一个好的选择。
就算要强出头,也该是后台更大的李牧来做。
张府没有必要把自己放在明面之上。
张筠意想通之后,果然没有再度开口。
张清筠眼波流转,顺势问道,“嫂子,你可会些针线活。”
她的目光温和,满含期待。
卢大姐却是有些无措的搓了搓手,随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