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我舅舅……,”话刚出口,李牧就敏锐地捕捉到了张清筠那异样而怪异的目光,他心中一紧,连忙改口。
“圣人的确修的有些多了,但还在规定的范围之内。”
怕这人想不通,钻牛角。
李牧咳嗽一声,刻意加重了语气补充着,“此般,并不逾矩。”
张清筠眉头皱起,嘴巴动了动,似乎还想反驳什么。
李牧却是抢先说道,“皇家园林的修建,里面涉及众多。你真的当是所有人都同张大人一般反对吗。”
此言一出,张清筠像是突然之间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眼睛猛地一亮,“你的意思是说,有人能从这件事得到好处?”
李牧点着头,表示肯定。
张清筠却有些着急,前世父亲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定是在这些事上,触及了暗中那些人的利益。
李牧看着皱着眉头的张清筠,声音放缓。
“张大人管着户部,想必每年税收几何,支出多少,想必了然于胸。”
“这也是张大人带头反对的缘由。”
“可圣人的兴致上来了,一时可听不得这些,更怕是一时上了头,铁了心要如此行事。”
“你要知道,如今圣上年纪渐长,愈发渴望听到诸如五谷丰登、国泰民安这类吉祥如意之语。”
李牧不禁轻轻叹了口气,而张清筠则更是眉头紧蹙,满面愁容。
那怎么办,就由了圣人这般胡闹。
张清筠愁的苦着一张脸,一时之间,女郎发间的明珠都有了些许黯淡。
“你别急,我回去便去打听打听,好歹我也是长公主之子,打听点事比一个姑娘家可方便多了。”
张清筠只能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李牧也不再客气,“那然后我怎么联系你。”
张清筠略作思索,随后朱唇轻启,“你若有事,可把消息直接放在大门口左边的石狮子的嘴中。”
“然后在西南角放盏风筝。”
李牧眉头微皱,“若是急事,还不及写信?”
张清筠闻言,轻轻斜睨了一眼李牧,嘴角微扬,“相信公子定能想到法子。”
“毕竟,你神通广大。”
李牧得了准话,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那到时你可不能怨我。”
二人交待好后续事宜,马车也停在了张府附近的巷口。
迩语早早的下了马车,候在外面。
张清筠正要起身,耳边传来李牧的轻语。
“别怕。”
有我……
张清筠一回府中,问过张管家,父亲的去向,得知父亲还在书房,便直奔父亲书房。
门外无人看守,张清筠抬起手正欲敲门,从里面隐约传来谈话的声音。
正好厨房那边送来茶点,张清筠便揽了这个活计,顺理成章的进去了书房。
给这谈的正欢的二人分别倒了杯水后,张左棠的目光终于落到了自家女儿身上,眼中闪过了一丝惊讶。
“三娘,你怎么来了。”
张清筠轻声回答,“父亲,我来给送茶点。”
张左棠点了点头,然后转向另一个人,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好友,也是我的好帮手,谭正书,户部左侍郎,谭大人。”
张清筠向谭正书行了个礼,谭大人也微笑着回应。
“这便是三娘?”
张清筠礼貌微笑,“谭伯伯好。”
谭正书点了点头,看着面前的女娃,俏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眼中满是感慨,这才突然意识到时间逝去之快。
一晃眼,刚会走路的小人便长这么大了。
“果然还是江南那边养人,长的白白嫩嫩的。”
张左棠一脸谦虚,却是对谭正书的夸赞尽数收下。
一副与有同焉的样子,看着让人啼笑皆非。
张清筠心底流过暖意。
张左棠接着说,“清筠,你也坐下吧,一起聊聊天。”
张清筠就这样坐在了下首。
或许是多了一个女娃,二人的谈话明显收敛了不少。
尽管更多的话题围绕在子女的教育上,但二人仍然离不开一个朝堂之上的话题。
那便是皇家园林的修建。
说来说去,还是没钱。
谭大人建议直接征收赋税,特别是人丁税,再往上提提。
张左棠摇了摇头,余光撇到自己女儿明显兴奋的眼睛,心思微动。
“清筠,你认为如何?”
张清筠只想好好做个观众,可没想竟然还有突击问答。
面对二人期待的视线,一时之间,有点紧张,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有点像幼时在高家上学堂时,自己在开小差,突然被夫子提问,有种异曲同工之感。
“清筠?”
面对张左棠的催促,张清筠这才收回了胡思乱想的心绪。
“我觉得这样不好。”
“这才春季,每年的税收时间都在年底,现在收了,到时还收不收。”
“存在的漏洞,到时还是有所空缺。”
张左棠点了点头,目光中满是赞许。
韩正书却是不死心,“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