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筠从兜中拿出银子,径直放在一箱笼之上。
“这是三十两银子,买一个调教好的丫头,绰绰有余。”
甚至是只多不少。
张清筠眼中满是傲意,带着不容拒绝的笃定。
“你若是识相,明日把这丫头的契约送过来。”
“否则,今日之事若不小心抖落出去,怕是你的名声……”
话未说透,可二人心知肚明,她在打什么哑谜。
蛇打七寸,这的确是张云筠在意之事。
这让张云筠不得不退一步,“既是姐姐想要,妹妹自然相让。”
“不过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丫头,咱们之间谈什么钱财。”
张清筠笑得一脸讽刺,“不谈钱财,谈什么,交情?”
“你我没有。”
张云筠顿时摇摇欲坠,似是承受不来这人这般无情。
脚下有着些许微顿,把门的位置就这么让开。
只有青黛在第一时间扶着她的主子,其余人充耳不闻,权当没看见。
离的最近的高妈妈甚至还往张清筠的方向挪了挪,生怕被人碰瓷。
就着张云筠让开的门,张清筠直接推开,率先走了出去。
夜色已深,主仆三人带着一个伤员,踏上了归途。
待那两位护院各司其位,室内很快只剩张云筠主仆二人。
没有了外人在场,张云筠直接把青黛的手拂去,直接给了她一个巴掌。
顺着掌风,青黛的左脸顿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青黛不敢捂着脸,直接咚的一声跪了下来。
“姑娘,这次是我做事没有做好,请姑娘责罚。”
张云筠看着这半数敞开的箱子,眼中泛着冷光。
“我让你给她点教训,你就直接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
“我是该夸你,还是该骂你?”
青黛缩了缩脖子,不敢抬头,面前的人让她感受到陌生,“姑娘,你别这样,我害怕。”
张云筠走近,直接抬起青黛的下巴,强迫她迎上她的目光。
手指微微用力,“你怕什么,你不是素来胆子就很大吗。”
“既然你胆子这么大,怎么管家在晓禾苑中谴人,安排护院的时候,不站出来独当一面。”
“嗯?”
张云筠眉头微挑,看着瑟瑟发抖的青黛,眼中并无多少怜悯。
青黛不敢挣扎,“奴婢这就想法子,将展欢弄回来。”
“怎么弄?”
“你还嫌外面关于我的风言风语太少?”
张云筠呵了一声,“既然已经给了张三娘,给便给了。”
“到时候,你跟我去萧府,不该做的事别做,不该动的心思别动。”
青黛连忙点头,“知道了,那今日……”
张云筠松开手,就着青黛的衣服直接擦了擦手,这才直起身来。
青黛的下巴已被指甲印出红痕,居高临下的人掏出了一瓶药,扔在青黛的身上。
“自己把药上了,女孩子家家的,可别留下伤疤。”
青黛眼睛微闪,带着水雾,以为姑娘消气了,便要起身。
张云筠制止了她的下一步行为,“今日你就在这里帮我看箱子吧。”
“这是这次的惩罚。”
一语话毕,张云筠没再看地上失神落魄的人,直接转过了身。
房门紧闭,只有青黛一个人跪在冷冰冰的地板上。
从箱子里轻车熟路的翻出一把镜子,毕竟这里是她整理的。
寂静在夜间无端放大,没有了温暖的烛火,青黛心中对突然出现的张清筠愈发愤恨。
若不是她突然回来,自家姑娘依旧是这京都城中耀眼的明珠。
若不是她步步紧逼,不肯让姑娘如愿,姑娘又怎么会心生恶念。
若不是她今日夜间来访,自己又怎么会被姑娘训斥。
青黛日渐越深的怨念,张清筠自是不知,等到大夫给展欢上了药,见没什么大事后,就让高妈妈把人安排到萃萃的房间。
累了一天的女郎,这才进入了梦乡。
春雨而至,润物无声。
一觉醒来,推开窗子。
只见满院的落花残雨,一旁则是一早送过来的奴契。
不是一般的卖身契,而是最低等的奴契。
想来对于此人,张云筠的确费了一番心思。
张清筠诧异的挑起了眉头,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把张云筠的‘心头好’给带了回来。
迩语推开了门,一大清早的却是摆着个臭脸。
“这是怎么了,谁惹我们的迩语生气了。”
张清筠凑了过去,却瞥见这丫头眼中的红丝,不由心虚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头。
“好迩语,不生气了。”
“可要喝个热茶?”
迩语推开了张清筠递过来的茶盏,一张脸满是正色,细看之下,还多了几分嫌弃。
“姑娘,一大清早,谁家好人喝茶。”
“而且,你还没漱口。”
张清筠收回爪子,乖巧坐好,任由迩语摆弄。
迩语伺候着这位祖宗穿戴完毕,欣赏了会儿自家姑娘的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