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龄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厢房里,一改在众人面前的妖冶活泼,十分冷肃地说:“昨晚有三人造访烟雨楼,一位是沈大小姐,还有两位是沈大公子和沈二公子。”
蓝玉城微微眯起眼睛,唇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他们来做什么?”
妙龄眼眸微动:“几天前户部尚书沈怀启之女沈柔在烟雨楼下了追杀令,要杀那位沈府刚刚接回来的大小姐沈忆,后面发生的事情王爷您也知道,昨晚沈家两位兄弟来就是调查刺杀沈忆的幕后主使究竟是谁。”
“那你怎么说的?”蓝玉城问。
妙龄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当然是实话实说。”
蓝玉城的笑容愈发的深,甚至还带着几分跃跃欲试的兴奋:“你说当事情败露以后,沈家会怎么对待这位准备买凶杀人的二小姐呢?”
妙龄混不在意的耸了耸肩:“能怎么对待?无非就是上家法打一顿丢到庄子上罢了。”
蓝玉城却不可置否。
而妙龄神色却忐忑了起来:“王爷,子衿公子恐怕是喜欢上沈忆了。”
“我自然知道”,蓝玉城的身影一半隐没在黑暗中,一半却展露在熹微的晨光之下,那双时常含笑的眼眸却是无比的冷酷锋锐:“因为我能清楚的感知到他所做的一切。”
“那位沈大小姐好像对子衿公子也颇有好感。”妙龄艰难的补充,因为她已经察觉到了蓝玉城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意。
蓝玉城微微眯起眼睛,十分慵懒的把玩着手中的杯子,笑吟吟的说:“喜欢?比起喜欢来,沈忆更多的是羡慕吧。”
妙龄十分迷惑不解,她实在不明白沈忆会羡慕赵子衿什么?
羡慕赵子衿有钱有闲吃喝玩乐长得好看吗?
妙龄心情复杂的看向蓝玉城,明明是一模一样的面容,为什么性格缺全然不同?
沈府书房,沈怀启和两位儿子都坐在原地沉默。
沈怀启消化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开口:“也就是说你们去调查了,柔儿确实做了买凶杀人的勾当?!”
沈怀启有两个儿子,最后才生下那么一个可爱的女儿,他捧在手心里如珠如宝般娇养着,如今却告诉他,他疼爱的女儿其实是一个买凶杀人的凶手?
他还是不可置信的说:“你们会不会查错了?这背后其实是另有其人,柔儿其实是被冤枉的?”
说完这句话之后,沈怀启就反应过来了,他的两个儿子一个是皇帝亲卫、轩鹤司主事,一个儿子也在兵部担任要职,是将军根苗,如果他们两个能把这么简单的案子查错,那简直比沈柔真的买凶杀人还要离谱。
沈策十分烦躁地说:“怎么可能查错?阿柔她买凶杀人时的银钱都还在烟雨楼呢,那么大一笔钱想要追查很是容易,如今人证物证俱在,爹你还是赶快想想怎么给阿忆一个交代吧!”
他一拳锤在了桌子上,桌子上放着的杯子都跟着震了震:“只恨我没有相信阿忆,反而伤了她的心!”
沈霖闭了闭眼睛:“这也不是沈柔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上一次下人虐待阿忆也是出自沈柔的手笔,我本来还不相信,但是我却撞到了她在阿忆受罚时耀武扬威,我那时已经告诫过她了,可是她完全都没放在心上。”
沈怀启听了,这才明白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才导致沈霖勃然大怒,不顾名义礼节将沈忆接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居住。
他不由愕然:“柔儿她是这样的人吗?”
看着自家老父亲仍然还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沈霖虽然不想打击他,但还是说:“这位从小和我们一起长大的妹妹绝对没有她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善良单纯。”
沈策好像还想起来了什么似的说:“娘的寿宴上,沈柔也是步步紧逼,想要败坏阿忆的名声!”
“她那是只是看似在关心阿忆,但话里话外都在数落阿忆养在乡下没有教养,甚至还想着靠阿忆遇匪之事将阿忆打入无尽深渊!谁不知道女子的名声很重要?倘若她真的为她的姐姐考虑的话,又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来呢?”
如今一桩桩一件件回想起来,都充满了那么多的不合理,而他们却熟视无睹,任由沈忆一个被众人批判,被千夫所指!
沈霖失魂落魄的说:“倘若沈柔有一条计谋达成,那我们会怎样对待阿忆?我们会厌恶她鄙弃她,将她踩进泥里,那时的她孤立无援又该怎麽活?”
沈怀启痛心疾首,长叹一声道:“我怎么会养一个这样的女儿?十几年如一日的谆谆教诲,就教养出来了这么一个心思狠毒的东西!”
幸而沈忆心智坚韧有勇有谋,否则她不知道被沈柔迫害了多少回,也要被他们误会多少回!
沈怀启纵横官场几十年,见证了朝代的更迭,也见惯了人心的险恶。
他自认为他虽然算不得上是一个好人,但也是一个有良知的人,违反原则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去做的,可他教养出来的女儿却这么没底线,满心恶毒不说,甚至还想着要买凶杀人!
“这件事情,我会给阿忆一个交代!”沈怀启一锤定音。
从沈忆身上,沈怀启才发现,原来良好的品行与身份无关,他将沈柔教导长大,可沈柔却并没有一个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