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藏拙,不需要算计,阿兄什么时候都不会抛弃你。”沈霖一字一句的说:“我说到做到。”
沈策看着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泪的沈忆,想要给她递上帕子擦眼泪,又不知为何缩回了想要递帕子的手。
直至沈霖沈策先后离开,沈忆才收敛了自己所有的表情,十分疲惫的躺回了榻上。
荷叶胆战心惊的说:“好惊险!看来以后我要守在房外,不然要是跟今天一样被人听了墙角就不好了。”
沈忆却是微微一笑:“为什么要守在房外?我今天的话就是专门说给他们两个人听的。”
荷叶又惊讶又不解:“小姐这是啥意思?”
沈忆支着下巴,把玩着沈霖给她的金簪,笑容依旧:“荷叶,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荷叶:“什么话?”
“长恨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
沈忆解释说:“沈霖疑心重,沈策杀心重,在他们眼中,我不过是一个随时都可以被抛弃的便宜妹妹,纵然没有了我,还会有沈柔。”
“我要成为他们独一无二的那个妹妹,就只能赌,我没有筹码,只能拿一颗真心去博弈。”
“我要沈霖纵容我,我也要他猜忌我,我要让他亲自撕开我的真面目,看到我虚情假意下的那颗‘真心’。”
“我同样要沈策质疑我、刁难我,我刚好可以假借他的手,杀死他对我最初的胆怯懦弱的初印象,他这样果决狠辣的人,只会欣赏同样心思缜密的同类。”
荷叶震惊了,半晌才缓过神来:“可是小姐,你不怕他们怀疑你别有用心吗?”
沈忆笑容依旧:“小荷叶,你要知道,猛兽是不会忌惮一只蚂蚁的,当你弱小的时候,无论做什么,都会显得特别可爱。”
“我既然要争,自然要争得正大光明,但凡要拿捏什么人,就一定要先攻心。”
“现在的我或许渺小,但只需要给我时间,我就会成为沈霖和沈策独一无二的妹妹,到那时,我就不再是一直小小的蚂蚁了,而是驾驭野兽的猎人。”
荷叶彻底折服了:“小姐,我有时候都会觉得你真的很可怕。”
自从小姐进府以后,她就一直服侍在小姐身边,对于小姐的过往,她总是忍不住的可怜她,可是她却发现,沈忆好像并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怜。
沈忆眼中划过了一丝茫然,她出神般喃喃自语说:“我很可怕么……”
“但是我真的很佩服小姐。”荷叶真心实意的说。
她在沈府众人面前装作不谙世事天真浪漫的小姑娘,又兵行险招在沈霖和沈策面前刨白心迹,让她和两位兄长的关系更进一步。
她表面上看着是天真浪漫又有点倔强和小心机的小姑娘,实际上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她虽是弃女孤女,置身于穷乡僻壤,但也知道力争上游。
前世的她嫁给赵川泽掌管家业,同妯娌周旋,孝顺婆母帮扶赵氏全族,后赵川泽遇难,她只身一人远赴战场不远千里寻夫,她本来就不是柔弱可欺的小白花。
赵川泽有恩于她,她倾尽所有报还。
就算是她不是什么尚书府嫡女,不是什么赵川泽之妻,她也会创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
只可惜前世的她囚困与亲情与爱情编织的牢笼之中,自己画地为牢挣脱不得……
事实证明,想要沈柔不作妖是完全不可能的。
既然在沈府没办法对沈忆做什么,那就出去做。
这天趁着天气晴朗,沈柔就跑到徐氏身边进了谗言。
沈柔替徐氏捏着肩膀,声音柔软可人:“母亲,再过几日就到了您的寿辰了,我想去法乌寺给您求张平安符,您觉得如何?”
徐氏对于这个自己亲手养大的女儿感到十分欣慰,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沈柔却被她教得知书达理,是京城世家小姐里最出类拔萃的那个。
不像那个野种……
徐氏眼睛里的鄙夷毫不掩饰:“唉,你说我怎么这么命苦,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从来不曾生过沈忆!倒不如没将她接回府中,总好过让你背了一身的污名……”
沈策正带着沈忆来给母亲请安,刚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徐氏说的这句话。
沈策眉头皱了皱,看到沈忆一脸失落的模样,心莫名软了几分,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用放在心上。
沈忆故作豁达,冲沈策露出了一个略带几分忧伤的笑容。
沈策心更软了,觉得母亲这话说的实在过分。
沈柔见沈策和沈忆一同走进来,脸色就是忽地一变,但紧接着,她就露出了一个更加甜腻的笑容:“阿姐,马上就当母亲的寿辰了,我准备去法乌寺给母亲求一张平安符,你要一同去吗?”
这句话直接将沈忆架在了进退两难之间。
若去,沈柔肯定会借机陷害她。
若不去,她就会背上一个不孝的名声。
沈忆无法,只能笑着说:“既然二妹这么说了,我岂有不去之理?更何况是为母亲祈福,阿忆心甘情愿。”
徐氏本就不待见沈忆,就算他愿意为自己祈福,在徐氏看来,沈忆这样被贱的人求的平安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