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军队?”祖大寿沉静的道。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他并没有太过吃惊,毕竟他早就有这方面的心理准备了。
“回总兵大人,大约有一万人,大半是骑兵。”那哨骑如实禀报道。
“再探!”
祖大寿的心思稍定,一万人,这是个值得琢磨的数字。
一万人是绝不可能拿下他的关宁锦的,就算是十万人也难,更别提多半是马军。
“回来!”祖大寿想了想,立即喊住了那个部下。
“可有看清部队的旗帜,或者他们的统领?”
“总兵大人,卑职不敢靠的太近,尘土大,没看清,不过他们似乎发现了卑职,但并未驱离。”
“不必再探了,你直接去拜会他们,问明来意。”祖大寿改变了军令道。
这无疑是件风险很大的差事,可军令难违,那哨骑仍旧没有迟疑,直接领命而去。
“传令全营,告知他们这件事。”祖大寿对身边的亲卫道。
多余的他并没有说,也没必要说,他们在此地尴尬的地位,即使是最底层的士兵也知道。
各部将领都是他的亲信,也知道遇到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应对。
外松内紧,不表现的太过应激,同时也做好最坏的打算。
毕竟,没人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祖大寿下达完命令之后,就下了长城的城墙,他回到自己在山海关内的总兵府,并略显焦躁的在客厅内来回逡巡。
不到五十里的距离,即使是慢点,最多到午后也就抵达这里了,留给他考虑的时间并不多。
他知道,他必须做个决定了。
“大人,您召见我?”副总兵、镇南伯祖宽走进来拱手道。
“他来了,最多两个时辰。”祖大寿对祖宽道。
祖宽乃是祖大寿家仆出身,对祖大寿忠心耿耿。
前年建虏入寇时,天子下诏令让祖大寿进京勤王,祖大寿当然没去,他以边防压力过大,若派太多兵,关宁锦防线恐有失为由婉拒。
但为了面子上过的去,他最终还是派了祖宽率领六千人前去支援。
原本以为祖宽回不来了,可没想到将建虏赶出关之后,朝廷不仅没有刁难祖宽,反而还给他封了个镇南伯。
祖大寿驻防关外几十年,到现在可还没爵位呢。
“真是快呀,大人准备如何应对。”
祖宽当然猜到了祖大寿说的那个他是谁,又是京城方向,实际上他们驻防在关宁锦的大部分同僚,都知道这事儿早晚会来。
祖大寿闻言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思索了一会儿道:
“你毕竟与他共过事,他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
祖宽闻言愣了一下,他其实只跟张世康见过一面,还是从远处看到的。
“大人,卑职也不甚清楚呀,那小子杀人不眨眼,不过貌似对将士还不错。
那个曹变蛟似乎是向他投了诚,属下有次看到那厮对他恭维有加,没想到这个曹变蛟浓眉大眼的,也是个无耻的家伙。”
祖宽粗人一个,哪里懂的识人的学问,只能根据当初看到的情况告知祖大寿。
相比来说,他与曹变蛟共事的时间更长,曾经跟这厮在江北剿过寇,当时他俩还时常一块喝酒来着。
他本以为曹变蛟是个不怕死的猛将,没想到也投靠了那个小白脸。
“杀人不眨眼又善待将士……”祖大寿嘀咕了一句。
至少前半句是没什么问题的,毕竟去年张世康差点把士绅杀了个干净。
至于善待将士,这个人会善待他们吗?
张世康做了兵马元帅之后,朝廷并未停止对他祖大寿的钱粮军械支持,只是并未多给就是了。
这真是个难以抉择的问题呀!
“大人,那小子如今手里不仅握着十万京军,还有卢象升、孙传庭的支持。
咱们硬碰硬肯定是不成的,依卑职看,倒不如佯装投靠他。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他总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就对咱们动手吧?
那样只会寒了咱们辽兵的心。”祖宽难得的说了点有建设性的建议。
这倒是与祖大寿现在的心思不谋而合,不论如何,他们还得靠着朝廷供应粮草军械,是不能真的与朝廷闹翻的。
否则他们唯一的出路,或许就只有东北边了,那是所有人都不想选的路。
“暂时就这么办,你去着人通知吴三桂和祖泽远,告诉他们这里的情况,让他们随时等候军令。”
祖大寿打定了主意道。
祖宽离开之后,祖大寿立即命令自己的亲卫准备,既然要向张世康投诚,即使是佯装,那也得拿出诚意来。
但他又觉得五百的亲卫还是太过冒险,便将迎接张世康的队伍加到了一千人,皆是关宁骑兵。
……
“大帅,距离山海关只剩二十几里了。
已经发现了五六波的哨骑,应当都是山海关那边的。”孙维藩打马过来汇报道。
张世康身着一身闪闪发光的金甲骑在战马上,连着赶了五六天路,难掩脸上的疲惫。
“那是堤防着咱们呢,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