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黔国公的身份地位,自然是没人反对的。
可沐天波却似乎有些为难。
“贤弟,愚兄还是要回去云南的,可能无法顾及到商会的事情。
不若便让天泽来暂代吧,家里的生意也是一直由他在打理。”
沐天波今年二十三岁,而他的弟弟沐天泽倒是与张世康同岁。
众人一致同意了沐天波的提议,其实无非就是一家出一个代表。
就比如英国公,张之极为了避嫌可谓是啥事儿能不掺和就不掺和,便让张世泽来代替英国公府参与此事。
而张世康作为世袭的冠军侯,自然算自己单独参与。
加上沐家之后,和联胜商会的成员变成了六十四家。
之后,众人在张世康的领导下,便就瓷器工坊和丝绸工坊的事再作讨论。
最终六十四家勋戚每家出银五万两,集合了三百二十万两的资金,用于接下来办理工坊事宜。
鉴于前年的时候张世康便将在场勋戚家里的现银骗了个干净,再加上去岁操练水手什么的支出,在场的勋戚其实府上都已经没有多少现银。
而五万两已经不算是小数目,在场的勋戚都在盘算着出掉家里的铺子。
毕竟这只是和联胜商会的第一次融资,此后看这势头,势必还会有更多的支出。
但他们对于投资这件事都十分的坚定,家里本就是做生意的,越是大的生意投资越大,回报也越慢。
可只要大方向不错,大生意的回报周期和利润率,也非家里开的普通小商铺能比。
张世康默认了这一行为,其实这也是他刻意引导的,既然将目光放在了海外,放在了大生意上,勋戚主动将家里的小杂货铺、布庄等铺面卖掉,也算是给国内商贾腾出了空间来。
不然若这一大群勋戚都可劲儿的吞并其他普通商贾,对国内的商业发展也算不得好事。
由于沐天波好久不来一次京城,当天晚上,沐天波便做东,宴请了京城所有的勋戚。
张世康对于沐天波的为人,还是比较敬佩的,当天晚上更是与其把酒言欢,少有的畅快。
第二天张世康睡了个大懒觉,起床时,便看到陈珠儿已经趴在桌子前睡着了。
桌子上放着张世康的早餐,他也不去叫醒陈珠儿,自顾自的洗漱了一下,便吃起了饭。
饭后张世康便带着一大波亲卫去了西山大营,的右边的工坊区。
虽然北方还未解冻,但数百名各式工匠和上千名民夫已经开始忙活,他们要准备太多的建筑材料。
根据规划,西山大营右边将划出足够大的一片区域,甚至连大半个西山都给划了进去。
制造总局下辖的工农局、兵器局、火器局以及船舶局,总部都将在这个范围内。
除却船舶局的下属造船厂不在这里,兵器局下辖的各式兵器工坊、盔甲工坊,火器局的火铳工坊、火炮工坊,工农局的农具改良、手工业器具改良研发的机构,也都建在这里。
按照工部合算出的工期,一期工程先建造制造总局衙门以及下辖四局的衙门,预计今岁七月份便可完工。
而四局下辖的各式工坊,则至少要到明年年中了。
张世康肯定不想等这么久,工农局和兵器局还是特别当紧,可火器和船舶的研制却已经迫在眉睫了。
于是他便用出了钞能力。
使户部多雇佣了整整三千民夫,用于四局的建造,同时要求工部必须在今年年底全面完工。
一群民夫正在搬运着石料和木材,见到张世康带着一大波的兵来到工地上,都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我乃兵马元帅张世康,诸位不必惊慌,本帅就是过来看看。
本帅问你们,可都是自愿来这里做工的吗?”张世康露出个自以为平和的笑容来。
其实他尤为讨厌装腔作势,即使是跟朝臣或者崇祯老哥,也向来都是不装的,该生气时就生气,该发火时就发火。
可面对这群衣衫褴褛的民夫,张世康却下意识的即使不想笑,也对这群人温和以待。
那群民壮一听张世康的名讳,立马都将手里的活计放下,向着张世康跪地磕头。
“哎呀,你们这是作甚,本帅虽然杀了不少人,可却没杀一个百姓。
本帅没那么凶残呀!”
见数百人先后拜倒,张世康只觉得头疼,还以为这群百姓是畏惧于他的恶名。
“大元帅,我等是为谢恩呀!若不是大元帅给我等分到了田地,我等估计去岁冬天已经饿死在了街头!”
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身上只着破烂的薄衣,跪倒在地满含热泪道。
“是呀,大元帅,我等这些天一边忙活也一直在聊,我等知道这里是大元帅的产业,便猜测大元帅以后会不会过来看看。
若是大元帅能来,我等必要亲自给大元帅磕头,以谢大元帅对我等的再造之恩!”
“大元帅,我等做梦也不会想到,朝廷竟会真的给我等分发田地,大元帅,请受我等叩拜!”
……
这群民夫几乎都是自顺天府内征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一边给张世康磕头,一边诉说张世康的恩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