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世康去年一整年,总共遇到一百多次各种刺杀。
以至于只要张世康出门,不仅有亲卫队在附近待命,更有东厂和锦衣卫的人随时跟着。
而京城又是防卫重地,一般情况下,张世康的安全是绝无问题的。
可目前这情况,很明显不是一般情况。
那店小二模样的家伙,很可能就是从某家店里直接窜出来的。
朱慈烺和坤仪公主人哪里遇到过这种情况,人都吓傻了。
张世康毫不迟疑,左手一个,右手一个,把两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夹到胳膊下。
然后,撒丫子就跑。
他常年呆在军营里,体能本就不错,再加上应对刺杀的经验十分丰富,即使带着俩孩子,奔跑的速度也非常的快。
以至于那刺客人都傻了,只能更拼命的去追。
这种情况持续了还不到两息时间,但见胡同两侧的房子上,突然出现四五个身着锦衣卫服饰的年轻人。
但听咻咻咻——的破空声,四五支弩箭全部射在了刺客的胸口和腹部。
刺客痛苦的倒在地上很快就没了声息,那四五个锦衣卫从房子上跳下来,在验证了刺客已死之后,立即追向张世康。
可张世康听到背后紧促的脚步声,跑的更快了。
“指挥使大人,刺客已死,大人别跑了。”
四五个锦衣卫见张世康连头都不回,只是撒丫子跑,赶紧喊道。
张世康这才停下脚步来得及回头看了一眼。
四五个锦衣卫立即单膝跪倒在地,虽然张世康没事,但遇到这种事情厂卫总归是难辞其咎的。
“大人,卑职万死!”
“张……张师父,放我和妹妹下来。”朱慈烺被勒的有些喘不过来气儿,而坤仪公主已经满脸通红,也不知道是憋的还是什么。
张世康这才松手,朱慈烺猛的被放下来腿一软,一个屁股蹲儿坐到了地上。
坤仪公主也因为紧张,但被张世康右手揽住了肩膀才没有倒地,小丫头的脸却更红了,身体下意识的就要脱离张世康搂抱。
这时远处呼啦啦又冲过来一大群人,足有二三百个,皆是张世康待命在周围的亲卫。
“你们都起来吧,查查那人什么来路,若背后有人包庇,依法从事。”张世康对跪倒在地的锦衣卫部下道。
“卑职领命。”几个锦衣卫额头都冒出冷汗,很明显都被吓的不轻。
他们心里十分清楚,一旦指挥使大人出了问题,莫说他们,就是锦衣卫上下的官员也全都要遭殃。
只京营的数万将士就饶不了他们,更别提天子之怒。
他们本来都是要近身保护的,奈何张世康觉得京城重地,早不知道被厂卫的人查了多少遍,他觉得身边跟一群人不自在,只允许他们在三十步外跟随。
可不论如何,这都是他们的失职。
“也不用太过自责,安心办事就是。”身为被刺之人,张世康不仅没怎么生气,反倒还安慰起护卫来。
那么多次刺杀,他早就习以为常,这些保护他的人其实更辛苦,都是昼夜两班倒,他睡觉,这些护卫也得在树上、在房子上盯梢,不论刮风下雨,还是天寒地冻。
这些侍卫又都是崇祯老哥的俩表弟亲自挑选出来的,忠心、能力都很靠谱,百密一疏,也不能一杆子打死。
“大人,还是让卑职近身跟着您吧,卑职就作仆人打扮便可。”张世康的亲卫统领洪秀成再次劝谏道。
“京城的达官显贵出门,带一两个仆人实在不算什么,大人。”洪秀成担心张世康不接受,便又道。
“好嘛好嘛,以后你挑俩人近身跟着。”张世康终于妥协了。
洪秀成脸上这才终于放下了心,自打成了亲卫统领之后,有太多的人曾不止一次给他写信,让他一定要保护好张世康的安全。
孙维藩、卢象升、孙传庭、秦良玉、曹变蛟,还有京营的一帮勋贵子弟,甚至宫里头的王公公、方公公,还有陛下的密旨。
这些信里有恳求的也有威胁的,但总之就一条,如果张世康出了任何问题,所有人都要遭殃,但第一个就是他。
洪秀成背负着巨大的压力,但对张世康仍旧没有抱怨而只是感激,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张世康给的。
当初张世康想跟他学练武时,最高兴的便是他了,他不仅将家传武学倾囊相授,甚至专门为张世康制定了学武的计划。
可张世康练武从来都是三分钟热度,跟孙维藩学过一阵,也跟京营里其他身手好的将军学过,但无一例外全都半途而废。
用张世康的话讲,军营日常操练尚能忍受,练武实在是他么苦了。
对此洪秀成也非常的无奈,练武基本都是从几岁就开始练,从早到晚不曾懈怠。
张世康都二十岁了,这个时候想练出点东西,只能下更多的功夫。
经历了刺杀之后,朱慈烺兄妹俩已经全然没有逛街的心思了,张世康只得亲自送他们进宫。
一路上,兄妹俩的话都很少,一次逛街就见到两次死人,也果真是吓到了他们。
“小朱啊,别太放在心上,这都毛毛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