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桅杆上悬挂的是啥玩意儿?”张世康看着想说但又不太敢确认。
“容禀大帅,那其实就是尿盆儿,跟咱们大明的恭桶一个作用。
东洋人认为这样可以驱邪避灾。”郑芝龙解释道。
此时的东洋文明比之大明自然是落后很多的,当然也更加的迷信。
“想来你们郑家,就是靠那些船上悬挂的郑家旗子收保护费吧?”张世康随口道。
郑家足足垄断了三四条主要的航线,凡是在这些航线通航的商船,全部都要挂上郑家旗子,否则一准遭劫道。
“保护费?下官还是头回听到这个词,大帅英明,其实也就是这个意思。”郑芝龙也没有否认,甚至还略微有些得意。
大型商船一艘三千两,中型商船一艘两千两,小型商船一艘一千两,童叟无欺。
而且只管往返一趟,倘若还要继续贸易,就要重新缴纳保护费。
就靠着这份收入,郑家就已经能挣得盆满钵满。
另外郑家当然也有自己的商队,这也是为何当张慎言拿着一百万两银票,来贿赂他时,郑芝龙几乎是以看傻子的眼神接待的对方。
到了后来,连理会都懒得理会了。
其实后来东林党的人又来过一次,那次送来的银票达到了五百万两。
郑芝龙笑纳了,连人也都一起笑纳了。
五百万两对郑家也算一笔意外收获了,不要白不要。
至于那群东林党人希望他做的事,当然是不做的,精明如他,谁会去跟死人一块站队呢?
“那几艘大船是什么船?”张世康指着几艘比缯船还大些,但是略有些破损的战船道。
“回大帅,那是俘获自红毛夷的盖伦帆船,下官的船匠正在研究,已经有了不少眉目,相信假以时日,我大明也能复刻出这种船。”郑芝龙微笑道。
“本帅看着有好几艘呢,能否割爱两艘,本帅按市价给银子。”张世康开口道。
大明目前什么都缺,但就是不缺银子。
盖伦船作为荷兰人的主力战船,想来必是有其优越性的,光是风帆就比大明的福船多了好多道。
“大帅既然开金口,下官怎敢忤逆?
价格倒不必了,都是俘获所得,略有些破损。”郑芝龙很是大方的道。
在他看来,朝廷废弛海事已久,如今连个像样的造船厂都没有,更别提技艺高超的船匠。
没有合适的船厂,又没有得力的船匠,光是修复船体的破损都是件麻烦事。
他倒是不怕朝廷也通过船匠,复刻出这种荷兰战船,没那个能力知道吗。
“真的吗?那本帅就先谢了。
朝廷有郑家在,真是朝廷的福气呀!
船都给了,船上的一应火炮、火铳想来也都在吧?”张世康笑嘻嘻道。
这一通夸赞,就把郑芝龙捧上了高台,盖伦船上的荷兰火炮早就被拆下来了,荷兰人的火炮不仅射程远、精度高,破坏力也大。
郑芝龙自打料罗湾海战之后,一直都在命人琢磨研制荷兰的最新式加农炮。
但试验了好几年,也未曾成功,这让郑芝龙格外的郁闷。
“当然,都给大帅重新装上。”
郑芝龙感觉自己又被薅了羊毛,而且他有证据,可没法子。
张世康的最终目的,当然就是荷兰的火炮。
盖伦大帆船虽然也有其优越性,但海战最终还是靠的火炮,只要火炮威力足够大,打的足够远,战船的劣势就会被弥补。
以目前大明的造船水准和工匠储备,想复刻出盖伦帆船无疑是有相当难度的。
但火炮就不同了,这玩意儿不需要完备的船厂设施,火炮构造也并不复杂。
按照张世康对这个时代工业水平的了解,无非就是铜、铁、锡等各种常见金属的融合,说白了就是通过合金工艺,提高火炮的韧性和性能。
大明只以万历年间流入朝廷的旧式弗朗机炮,就能研制出十几个变种弗朗机炮。
荷兰的最新式火炮只要搞回去,假以时日,复刻出来应该还是不难的。
“不过,本帅的水师船队,貌似还缺一艘像样点的旗舰呀!”
张世康趁热打铁道,同时眼神看向不远处的大号福船,不言自明。
以郑芝龙的精明,哪里看不出来张世康是看上了一号福船,这种最大号的福船就是在郑家水师的好几支舰队里,也都是当作旗舰使用的。
郑芝龙只觉得嘴唇干巴巴的。
“大帅,打造一号福船费工费力,造价成本可不低,就是我郑家也仅有十几艘。”郑芝龙略有些为难的道。
“这个不用你送,朝廷出银子的!”张世康强调,然后还以十分期许的眼神。
“下官知道大帅不缺银子,其实大帅不必大费周折弄水师的,大明海域有下官在,绝不会出任何问题。”郑芝龙说出了当时郑芝彪说过的话。
可是银子都特么被你们赚走了。
你们一个个搞走私,现在跟老子说有你郑家水师在,就怎么怎么样,骗鬼呢。
你郑家吃肉,之前的东林党官员们喝汤,在野的士绅们舔个碗。
合着到了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