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柳如是重复了一句。
此时的她心乱如麻,她不知道钱谦益为何要杀他,更不知道锦衣卫为何会潜伏在她家里。
她只是个弱女子,也从没招惹过任何人。
“小姐,你将门打开吧,咱们或许得先躲起来,阁楼不大安全。”裴纶又道。
他虽然将那几个杀手全部杀死,但幕后之人得知后,有可能不会善罢甘休。
如今城内乱成这个样子,谁知道会不会气急败坏的派更多的人来搞事情。
个人裴纶还能应付,再多了他也搞不定,还是躲起来的好。
“我平生并未做什么坏事,你为何潜伏在这里。”柳如是问出了最想知道的问题。
裴纶想了想道:
“本来不该告诉小姐的,但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是我家指挥使大人点名让小的保护小姐。”
“锦衣卫指挥使?”柳如是纳闷。
“对,也就是当今的大元帅阁下。”裴纶说此话时昂头挺胸,似乎与有荣焉。
“张世康……”柳如是顿时想到了这个人。
实际上柳如是最近一段时间,已经尽可能的搜集关于此人的消息,这包括他从南京市井、各青楼酒肆以及从裴纶口中等各方面。
她极力的想拼凑出一个答案,那就是如今这个如日中天的张世康,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可是她如今仍旧没有找到答案,因为两极化太严重了。
在南京名流眼中,都只言此人离经叛道多行不法胡作非为,市井中也有百姓希望战事尽快结束,等待朝廷给他们分土地的。
这部分百姓当然都念着张世康的好,裴纶这家伙更是,只要她问,那就是没口子的夸赞。
“我与他并不相识。”柳如是呆呆的道。
“是了,大人估计也没见过你。”裴纶道。
这时候柳如是已经开始在挪动抵门的梳妆台了。
“或许大人是久仰小姐的大名,不过小姐,刚才那些人是钱谦益派来的吧?”裴纶又问道。
门吱呀一声被从里头打开,柳如是的眼睛红红的,太多的变故使她仍旧不安。
“嗯,我也不知道他为何突然要杀我。”柳如是如实道。
柳如是虽然也经历过不少波折,但仍旧想不明白。
可这事儿裴纶只一琢磨就明白过味儿来,因为只有男人才懂男人。
“这有啥想不明白的,追不到后气急败坏了呗?不过想来这些人应该也不是要杀小姐。”裴纶随口道。
钱谦益这厮几乎每天都写情诗过来,每次裴纶送信时都嫌弃的要命。
死老头都能当柳如是的爷爷了,竟然还死皮赖脸的想抱得美人归,真是无耻呀!
相比于钱谦益,他家大人那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
“那他究竟要干什么?”柳如是追问道。
“嘿嘿,小姐还是不要知道的好。”【裴纶嘿嘿笑道。
“请你告诉我。”柳如是知道自己已经没资格以命令的口吻让裴纶说,只是请求道。
死,要死的明明白白,人,怎么能糊里糊涂呢?
“嗐,男人嘛,不就那点事儿。”裴纶也没有明说,只是含糊其辞道。
无非就是监禁做点男人都想做的事,什么先奸后杀,再奸再杀,或者一边那啥一边询问为啥看不上他。
道貌岸然又色厉内荏,还惦记姑娘的家伙,不就这点能耐吗。
柳如是本就不是十五六岁的女人,哪里还不明白裴纶的意思。
她只觉得一阵恶心,亏那钱谦益还每日写那些词句,不过她并不是别人说什么她就信什么的人,便又问道:
“那人毕竟曾任过礼部尚书,又是东林大儒,怎会作出如此之事呢?”
“正如同那些所谓东林大儒,都将我家指挥使大人当作国贼一样,小姐怎能只从表面来评判一个人。
那钱谦益身为南军领袖,如今一旦城门被攻破,等待他的只有一死。
这人啊,一旦面临死亡,那是什么事都会出来的。
尤其是他的执念,那些他想做又没做到的事。
即使要使用非常规的手段,但他毕竟就要死了嘛,总归是要做的,不然不甘心。”裴纶解释道。
柳如是一边听着,一边跟着裴纶。
这处宅院里有两个地窖,一个在外头的放些酒坛子之类的杂物,一个则阁楼的僻静处,柳如是也没什么太多东西,那处地窖一直空闲着。
裴纶就带着柳如是和一个婢女躲了进去,而后他便要离开。
他还要去外头观望,凭借他的身手,自保还是无虞的。
“张世康……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柳如是望着裴纶离去的背影,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
“指挥使大人呀。”裴纶再度露出敬慕的表情来。
但这次他就没有如同上次那样,说些什么胸怀天下、运筹帷幄之类虽然好听但毫无实际的话。
“我也其实就见过一两次,不过我相信,小姐很快就能见到了,不如到时小姐亲自去问大人。”
说罢,裴纶就出了地窖。
而此时的南京城西门外头,四万京营兵,以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