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生人丁,永不加赋。
原本是螨清入关后,康麻子为了稳定民心放出来的大招。
意思是,以一个固定的人口数额,将赋役也固定在一个数字,自此之后,老百姓家里再添新丁,不用再承担额外的赋役。
属于是历史上对赋役制度的重大改革,也是中国封建社会徭役向赋税转化的重要标志。
而摊丁入亩,则是在这一改革基础上进一步深化和发展。
在大明,丁银是地方政府的重要收入来源,与里甲、均徭等四差银一起,都由地方官府征用,并不上缴给朝廷。
但实际上这部分收入,大多都落入了地方官员个人的口袋,大明虽有户部,但却没有全国丁银的统计数字,只有户丁的总数,这实际上是一笔糊涂账。
而且这一制度有个极大的弊端,那就是大户田连阡陌坐拥大片良田,却不用承担徭役丁银,普通老百姓没有立锥之地,却丁银徭役一个都少不了。
说白了大户不交税、可以合理避税,没地的老百姓却还要交税、交更多的税,除此之外还要替大户去承担徭役。
这也是大明诸多弊政里最严重的一项,流寇之所以那么多,跟这个弊端有直接关系。
地都没了,还特么让老子承担徭役、交丁银,交你妈呀,老子去也,于是当场提桶跑路。
所谓摊丁入亩,简而言之,便是把丁银平均摊到田赋之中,以固定的数额为准,以实际的田亩为标的,征收统一的地丁银,不再以人头为对象征收丁税。
大白话就是,将丁银跟土地绑定,而不是跟人头绑定,废除一千多年的人头税。
这一改革,在老百姓身上,将极大减轻无地、少地百姓的经济负担。
老百姓能喘口气儿,谁特么还去造反呀?
崇祯皇帝琢磨了好一会儿,才在张世康的解释之下,明白了这八个字的真正意义。
他以看怪物一般的眼神,盯着张世康道:
“世康啊,朕有时候真想扒开你的脑袋来,看看你的脑子究竟跟常人有何不同,为何总能有这等奇思妙想。”
“嘿嘿,陛下若是扒开臣的脑袋,那可就没人帮陛下干苦差事了。”张世康开玩笑道。
“虽然如此做会影响朝廷岁入,但这两项改革倘若真的可以落实,确实可以极大缓解天下百姓的负担。
只是,为何以前不听你说?”崇祯皇帝纳闷道。
“拜托!以前咱朝廷穷的叮当响,咱哪有资格在百姓面前充胖子呀!
再说,江南的士绅、地主哪个好惹?一个税制改革便让他们集体造反,更别提要动他们的土地根本了。”张世康无奈的解释道。
“所以,你便趁着这次他们搞事情,干脆直接把他们全都收拾了,虽然风险大点、麻烦点,但若成了,便可一次荡平大部分阻碍?”
崇祯皇帝顺着张世康的意思推测道。
“嗯呢呗!陛下圣明。”张世康随口道,但这夸赞要多敷衍有多敷衍。
“哼,没有你这么恭维人的。”崇祯皇帝十分不爽,但此时他的心里全是改革,便又道:
“那你这次出征,要做的事儿可就多了,不仅要平叛,还要抚民,又要……抄家、施行新政。”
“谁说不是呢?此次出征,定然是又苦又累的,陛下也不说加点工资。”张世康抱怨道。
“俸禄吗?这好说,你想加多少,自己加便是,朕又没有意见。”崇祯皇帝认真道。
这段时间在京城抄家,每天都有数十万、上百万两银子过张世康的手,各种珠宝字画、古董玉器,一车车的往国库里运,太仓都快塞满了。
崇祯皇帝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有钱过,他说这话时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
“陛下真没劲,岂不闻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您这直接让臣自个加,属实没意思。”张世康白了崇祯皇帝一眼道。
银子这个东西,没钱的人甘之如饴,但在本就不缺钱还权势滔天的张世康眼里,无非就是个数字。
他本就背靠英国公府,吃喝不愁,想干嘛就能干嘛,想买什么也都买得起,甚至都不用买。
搞那么多银子,除了扔地窖里发霉外,别无用处。
张世康抱怨也仅仅是抱怨,无非是想让崇祯老哥知道自己多累、多辛苦,可这崇祯老哥,压根就不懂。
真是幽默未遂。
“那……要不世康,你自己贪?背着朕贪,这样会不会好点?”崇祯皇帝挠了挠头,认为自己发现了盲点。
张世康闻言眼前一亮。
“有道理,不对,陛下您竟然给臣下套儿?”
张世康倒吸一口凉皮,自己若贪了,哪天这老哥不高兴,岂不是说砍人就砍人,这可太可怕了。
“世康说笑了,哪有套的事儿?
朕准你贪,只要不太过分就成。”崇祯皇帝反而一脸认真的道。
两人的对话若是让外人听了,不知道该是什么表情。
可崇祯皇帝确实很认真,实际上,崇祯皇帝一直为此事发愁。
满朝文武有一个算一个,他都有办法使其保持忠心,无非就是加官进爵、赏赐财物等等。
这是历朝历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