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这个理由,张大人上次已经用过了,难道张大人连陛下都敢诓骗吗?”
李邦华终究是没忍住,质问张世康道。
崇祯皇帝闻言皱了下眉头,他大抵上对这个李邦华是不怎么喜欢的,认为李邦华太过执拗,总与他的惊世良才张世康过不去。
他正打算说李邦华两句,没想到张世康先开口道:
“哦?竟有此事吗?可能上次我骑的不是这匹马吧。
不过李大人怎能凭空无人清白?
我的马的脚真的崴了,不信的话李大人可以去查,咱可是从京郊腿过来的,你看我这一鞋土。”
张世康也不生气,只是嘻嘻哈哈的证明给李邦华看自己的鞋子。
李邦华懒得理睬,他觉得张世康就是个混不吝的纨绔,脸皮贼厚,恬不知耻。
“陛下,臣可真没说谎,从京城到西山大营的那条官道年久失修,路都快被草吃没了。
有好几个地方不知哪个没屁眼的缺德玩意儿,在路上掘了好几个坑,害我每次都栽跟头。
范尚书,这官道可该修修了。”
说着,张世康便笑着对工部尚书范景文道。
范景文比李邦华就活络多了,闻言微微笑着道:
“张大人说的是,只要陛下肯拨银子,本官明日便着人去修。”
崇祯皇帝听了,便看了一眼张世康,意思是如果觉得真的有必要,他便拨银子。
“范大人呐,你可真是个不粘锅,罢了罢了,着人把那些坑补上就是了。
好不容易弄来那点银子,可经不住这么花。”
张世康埋汰范景文道。
在场的几个大臣里,李邦华最固执,范景文最圆滑,这俩人的性格几乎相反,张世康很好奇这俩人如何成为知交。
不过固执归固执,圆滑归圆滑,可经过一轮大清洗之后,在场的人不论性格如何,都是能办实事的。
张世康当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生气,实际上他有时候为了调节气氛,还会故意气李邦华,每次他都能成功,把李邦华气的不发一言。
这阵子他可谓是花钱如流水,抄晋商老底得来的两千万两银子,崇祯皇帝除却留下五百万两充入国库外,剩下的将调用权都交给了张世康。
朝廷花银子的地方很多,好钢就要用在刀刃上,而但崇祯皇帝坚定的认为,张世康这小子最知道哪里是刀刃。
一千四百多万两银子,京营军饷、粮饷、包括扩军四万的安家费、军服、军械,以及新组建火器营遂发式火铳的订单费用,共计划拨出去一百二十万两。
卢象升重组天雄军划拨走六十万两,而大头的军械、火器仍由张世康与工部对接,就又是几十万两。
孙传庭部划拨走二十多万两,用于军饷粮草购置。
除此之外,大明九边各镇军饷加上最近半年的欠饷,共计两百八十多万两。
不过这笔银子张世康还未下放,他仍旧觉得自己有必要去巡视一遍九边,否则这些银子究竟花在了谁身上,始终让张世康心里不安生。
江北三镇黄得功等部,补发欠饷九十多万两。
曹变蛟部军饷粮饷四万多两,于半个月前去往重庆,给秦良玉带去一百万两,用于扩充白杆军。
仅仅是这半个多月的预算,就足足有六百万两。
这还没算朝臣、勋戚、宗室的欠俸,最近已经有不少官员、宗室上书请求补发了。
但张世康都没同意,他反倒将勋戚的欠俸给补发了一部分。
原因也很简单,这群鸟官又不缺钱,给他们补发,然后让他们叫唤的更厉害反对新政吗?
至于宗室就更离谱了,爵位高的亲王、郡王拥有不少田产,富的流油,根本不用发。
而爵位低的宗室可能真的很穷,可是这群人实在是太多了,足有二十多万人,张世康不舍得。
若算上出售那七八百车奢侈品艺术品,虽然还剩下不少银子,可那些银子看似很多,但对于目前的大明来说,还真是不经花。
原因也很简单,大明烂了几十年,需要花银子的地方太太太多了。
比如十分有必要的驿站系统,各地灾情赈灾,各地主要官道修缮等等,每一项倘若细算,都需要几十上百万两银子。
但这还不是最紧要的,大明目前最紧要的是粮食问题。
银子这玩意儿,其实大明一直都是不缺的,只不过被某些人藏到地窖里罢了。
但粮食这玩意儿,那是真缺。
北方连年大旱,几个产粮大省不仅自顾不暇,还需要漕运粮食来救济。
这些年各地都因为流寇被搅乱的成一锅粥,到处都需要粮食,否则杨嗣昌也不会因为缺乏粮食就地征粮了,他又不傻。
张世康曾经看过不少明末小说,总看到那些男主角个个头顶主角光环,仿佛只要搞到钱就什么都有了。
是,钱可以解决大部分问题,但在大明这个相对封闭的国家,粮食还真就不好解决。
北方是游牧,一个个穷的荡气回肠,时不时还想来关内打打秋风,找他们肯定没戏。
西边气候干燥多沙漠,不是产粮区,南边的旧港等地也非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