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谬!朝中有你这等无脸无皮之人,实乃大明之不幸!”
刘宇亮的胡子都被气歪了,合着当时质问的时候没有,现在突然就有了,把人当傻子耍呢?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刘大人爱信不信,咱可都是有证据的。”
刘宇亮越是生气,张世康反倒越是淡定。
想来都是这群老东西刁难、陷害别人,如今情况反过来了,不论你如何在理,但老子手里有证据。
但郑三俊等人哪里肯善罢甘休,一口咬定就是孙卢两人擅自行事陷害忠良。
张世康这边也毫不示弱,座下的哼哈二将孙大胜和徐文远最是卖力,就差跟那群人抡拳头了。
最终还是在崇祯皇帝的调停下,双方才暂时安静下来。
可其他衙门见缝插针的奏事刚一结束,双方就立即又因为此事争辩起来,整个早朝都搞的乱哄哄的,不欢而散。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每日要议的事一谈完,郑三俊等人就重提此事,请求崇祯皇帝彻查此事,还晋商一个公道。
晋商与东林党人的瓜葛虽然不深,但晋商知道在大明行事,朝中不能没人,所以每年的孝敬从来都不少。
就算是为了自己的名声,他们也不会善罢甘休。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第五天,这一天,靖远伯虎大威率领六千精兵,终于将晋商所得赃物,包括重要的人证、物证运抵京城。
“臣卢象升\/孙传庭冒死以闻:
晋商之事,事发突然,经查,从晋商范永斗府宅搜出盔甲三百余套,刀剑耥耙等八百余件,弓弩……
晋商王永发……
晋商靳良玉……
张家口堡参将熊应龙与晋商勾结,变卖营中兵器、铁器中饱私囊,收授晋商贿银十九万两……
事情败露之后,范永斗等晋商纠集家丁数千,与熊应龙联合,意图破关投奔建奴,终被我大军所破。
熊应龙、范永斗等晋商尽皆伏诛。
自晋商二十一家中共查获金银等一千九百一十八万七千七百余两,良田八十多万顷,商铺三百余间,珠宝玉器古玩字画,七百余车……”
王承恩将卢象升和孙传庭的正式奏疏当众宣读,满朝文武闻言无不惊骇。
整件事情听起来都很离谱,查获的金银总额更是离谱,竟有将近两千万两。
这封正式奏报,与张世康收到卢象升两人的私信并不完全一致,卢象升、孙传庭很聪明的讲该隐去的隐去。
事情的起因经过一概略过,但结果却很详细,不仅提供了人证、物证,连各晋商账簿都带来了。
总之真真假假掺杂,一时间朝堂之上喧闹声阵阵,勋戚们左右一脸懵逼,文官们吵吵嚷嚷,似乎意见也产生了分歧。
“老陈,兄弟我原本以为你家已经够富,没想到这些狗屁晋商比咱们富多了!”
西宁侯宋裕德小声对泰宁侯陈延祚道,言辞间满脸的不可思议。
“这群狗东西,藏了这许多银两,不思为朝廷分忧解难,反倒还敢通敌叛国,实在是死有余辜。”
陈延祚嘟囔道。
他也觉得自己在京城算是很有钱得了,不能说京城首富吧,至少也能排进前五。
可跟这群下九流的商贾比,他……他竟然连前二十都排不进去。
这真是岂有此理。
其他勋戚也都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派头,觉得杀了这些狗大户,正好解了朝廷的燃眉之急。
反倒是文官里出现了两个不同声音,王承恩宣读完奏疏后,又拿出了晋商勾结建奴的账簿,以及一些纸质材料。
使得一部分文臣认为倘若这群晋商真是勾结了建奴,就是死有余辜。
而另一部分文臣则认为这奏疏满篇胡言,账簿也可以作假,只凭一封奏疏,难以给晋商定下如此大罪。
至于那份恐怖的家产,这时候可没有巨额资产来源不明罪,家里有多少银子那都是人家挣的。
“靖远伯,本官问你,晋商勾结张家口堡参将熊应龙谋反,你可亲眼看到?”郑三俊目光炯炯的盯着虎大威道。
“那当然,那场叛乱还是我参与平叛的。”虎大威一双牛眼瞪了回去。
“那本官再问你,即便如此,为何这二十一家晋商全族被灭,竟无一人活口?”
郑三俊再次发问,直指这封奏疏里最蹊跷的地方。
然而虎大威仍旧没有丝毫迟疑。
“原本没想全杀的,可那群商贾竟放任家丁反抗,杀了不少将士,手下人动了怒,火铳和弓弩都用上了,才有此结果。”
“奏疏中所言晋商家中暗藏盔甲,本官问你,你是否亲眼看到了府库中的盔甲?”
“那是自然。”
“你如何证明,那些盔甲不是事后某些不怀好意者偷放进去的?”
虎大威眉头皱了起来,即使来之前卢总督已经把他可能被问到的问题顾及到了。
可这么刁钻的问题还是难住了他,毕竟虎大威连字儿都不认识,就是个底层靠战功爬上来的糙汉子。
也是在这个时候,张世康发飙了。
“忒!哪有你这么提问的?
你怎么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