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诸卿来时带了不少家丁?”
崇祯皇帝目光扫过刘宇亮等人,言辞间对这些阁臣已然产生了怀疑。
一直以来,张世康都与大部分朝臣不合,还因此产生过好几次冲突。
刺杀他的肱骨,这些人绝对有理由。
刘宇亮皱了皱眉头,心中对天子的质问很是生气,正要出言反驳,郑三俊却道:
“陛下,确如陛下所问,我等自京城而来,大明与建奴在交战,为了安全,是以带了些家丁以防不测。”
郑三俊脸上并未表露任何怒意,而是很平静的说道。
“将那些家丁都叫过来。”崇祯皇帝面无表情的下令。
刘宇亮却是再也忍受不了这种不信任,当即反驳道:
“陛下怎能怀疑我等?我等自京城来,为的是江山社稷。
满怀赤诚之心,却遭陛下如此怀疑,实是令人伤怀也!”
他是真的感觉委屈,大老远跑过来,吃不好睡不好,不仅得不到天子理解,反倒还遭人冤枉,真是岂有此理。
以至于身后的郑三俊拉他,他也浑不在意的坚持要说出来。
郑三俊见劝阻不了,放弃后微微摇了摇头。
他知道天子十分器重张世康,那小子遇刺,天子定然怒不可遏,这时候真不该去刺激天子,唉。
崇祯皇帝没有立即说话,而是红着眼睛冷冷的盯着刘宇亮,足足三息之后,突然冷冷的道:
“朕不管尔等如何想,在找出真凶之前,所有人,必须自证清白。
你若不愿,就是心中有鬼!
朕不管刺客背后是何身份,胆敢刺杀朕之肱骨,朕必杀之,诛灭九族!”
说到后来,崇祯皇帝几乎是吼出来的。
孙维藩愤怒,徐文远愤怒,可与他心中郁结的十二年相比,那愤怒犹如浪海涛天。
就差这么一点,他几乎失去了大明的所有希望。
看着崇祯皇帝愤怒的样子,刘宇亮吓的脸色都不对了,郑三俊赶紧站出来道:
“陛下息怒,臣等虽不满陛下近来的诏令,也与冠军侯有些不满,但也只是政见不同,还远达不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况我等皆已年迈,早已失去争斗之心,陛下如若不信,臣等自将他们喊过来。”
不多时,诸阁臣所携带的家丁全部被士兵看押起来,足有几十人。
而负责甄别的,除了卢象升外,还有张秀清。
两人的甄别方式不同,卢象升让家丁一一去看死去的刺客,然后观察这些家丁的表情,而后是询问。
张秀清则是直接让那些家丁一一跟他过手,他记得那刺客的招式动作。
家丁的身手一般都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只要这些人使用,他就能找出破绽。
折腾了半个时辰之后,二人却并未查出什么,张秀清倒是有些疑惑。
此时,张世康与崇祯皇帝已经回到中军大帐内休息,郑三俊等人也都不在,张秀清便道:
“陛下,卑职并未查出有与刺客招式相同的人。
不过……”张秀清说着有些迟疑。
“有话就说,莫要糊弄朕!”崇祯皇帝冷厉道。
虽然已经过去半个多时辰,他仍旧心里充满怒火,就连自己的侍卫首领都得不到好脸色。
“卑职与那些人过招,发现其中有部分家丁出招狠辣,虽然他们都刻意避免,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决绝骗不了卑职。
是以卑职猜测,他们或许都是经过严酷操练的——死士。”
张秀清如实道。
“朕就知道。
还口口声声为大明的江山社稷,实是可笑至极!”崇祯皇帝犹自讽刺道。
虽然不能证明刺杀之事是这些人干的,但这些人豢养死士已经令崇祯很是鄙夷。
若没有其他心思,一个官员豢养死士作甚?
“老哥,你瞅你,老毛病又要犯了,消消气,消消气!”张世康劝道。
自己被刺,这老哥仿佛比他都急,谁都要怀疑,连内阁首辅的面子都不给,实在是有些冲动了。
“哼!你还好意思说朕,回去之时,为何不带上亲卫?
你知不知道你的命不止是你自己的,也是大明的、是天下等待拯救于水火之百姓的!
你岂能如此不在意性命?
你……”
“停停停,老哥,我知道错了,你别念了。”张世康举双手双脚投降。
崇祯皇帝被打断施法,只觉得张世康没当回事,冷着脸道:
“从今往后,朕不许你一个人行走,到哪儿都要带上亲卫,这是朕的君令!”
“那上厕所呢?”
张世康一个问题就将崇祯皇帝给噎住,好在他也不是故意气这老哥,随即又服软道:
“嘿嘿开个玩笑,我知道了,以后定会注意。
不过,老哥你如此苛刻的对待郑三俊他们,竟连表面功夫都不做了,却是我没想到的。
如今看来,他们或许已经知道咱们要对付他们了。”
言辞间张世康甚至有些埋怨的味道。
这些阁臣有一个算一个,脑瓜子都个顶个的好使,本来张世康还打算慢慢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