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广一败,几乎打掉了李自成大半的希望,在宋献策等人的鼓舞之下,他才重新抖擞起精神来。
最近两个月,他一直都在复盘这些年的经历,最初的时候,队伍如同草台班子,不仅人少且杂,他被官军追着到处跑。
后来,队伍逐渐壮大,逐渐可以与官军打的有来有回,可他还是四处奔走。
宋献策说的对,他犯了个很严重的错误,一味的转战奔走,不可能获取最终的胜利。
他需要一个大本营,以这个大本营为中心,步步推进,稳扎稳打。
如此虽然可能遭到官军的重点打击,但好处却也很多,宋献策说,只是一味的破坏而不懂经营、不懂治理,永远不能成事,他深以为然。
而四川这个地方,易守难攻,没有比这里更适合做大本营了。
此时的李自成踌躇满志,决心吸取教训,重新来过,如今兵源不缺,一切皆有可能。
“宋矮子回来了!”郝摇旗指着寨子的大门口兴奋的道。
“哈哈哈哈,郝将军,鄙人虽矮,但你也不能天天指着和尚骂秃驴呀!”宋献策笑道,显然他并不怎么在乎郝摇旗的称呼。
“咱这不是看见你高兴嘛,嘿嘿,怎么样宋军师,摇黄那群鸟货同意了没?”郝摇旗挠挠头问道。
宋献策不理会郝摇旗,直接走到李自成跟前,拿起水瓢好灌了一通后道:
“闯王,摇黄的头领们同意出兵四千共取大宁,但要求分取战利品的一半。”
“什么?咱们可是有一万多人了,他们只出四千人,凭什么?”郝摇旗当即急眼道。
“你闭嘴!”李自成瞪了一眼郝摇旗,后者咧了咧嘴蹲到了角落里。
“你的意思是?”李自成看向宋献策。
历经上次惨败,如今的他再不敢什么事都独断专行。
摇黄十三家说是义军,其实就是夔州的十三伙儿土匪联合。
这些人虽然也是造反,甚至跟闯王一代目高迎祥差不多的时候起事,高迎祥虽死,但总归算得上轰轰烈烈。
可这伙儿人却几乎从不出夔州地界,他们占取山头做起了山大王,而且所选的山寨几乎全是险要之地。
他们除了偶尔下山打秋风之外,靠着劫掠过道的商贾过活,听说也在山里头种田。
而官军一直疲于剿灭李自成和张献忠等大股流寇,对身处天险的摇黄十三家反倒没有功夫处理,以至于到了如今摇黄十三家反倒小日子过的不错。
不过毕竟在山里扎寨,摇黄的兵马毕竟不多,十三家加一块堪堪过万,这次出动四千,怕也是想试探一下李自成的能耐。
倘若是以前,李自成根本就不将摇黄十三家这点人放在眼里,可如今落魄的凤凰不如鸡,强龙不压地头蛇,他反倒并未生气。
“虽然他们只出兵四千,可摇黄的人都很擅长山地作战,又熟悉地形,听说就是大宁城里也有他们的暗哨。
我倒觉得,可以合作,有了这个开端,再谈时,咱们也就有了底气。”
宋献策回来的路上就想好了对策。
如今的他们虽然已经招募了一万多人,但任谁都知道,这些人之前都是农人,而且大多瘦骨嶙峋营养不良。
莫说战场,很多人甚至连猪都没杀过,他们迫切需要一场胜利的洗礼来完成蜕变。
而李自成也需要一场胜利,来向摇黄十三家的诸位首领证明,他李自成拥有东山再起的实力。
“好,就这么办,拜托军师再跑一趟了,告诉他们,两日后,会兵于大宁城,我李自成恭候。”
……
四川,重庆府,武隆县。
哭闹声,哀嚎声,偶尔的打斗声,四处奔走的人群,拎着剖刀的流寇,将武隆县城弄的乌烟瘴气。
“此来四川,真他娘的算是大鸟飞上天大鱼入了海!”张献忠站在武隆县并不高的城墙上,望着四处都是骚乱的城内道。
仅仅十天的时间,张献忠就接连攻下重庆府内的数座县城。
由于大部分官军都被朝廷抽调去打建奴,除却屁股后头的左良玉部外,整个四川境内竟无多少官军的力量。
可笑那左良玉,坐拥五万大军,却不敢攻他,只敢缩在施州龟缩不前。
而攻其不备之下,那些小县城甚至连半个时辰都撑不住。
每攻下一座城,他便直奔县城府库,将钱粮全部收拢,而后便是敲打城内富户。
百姓都要饿死,但这些富户油水可是真的足,没有人比他更懂如何筹集粮草了。
“义父说的是,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可居于那熊文灿之下。”孙可望一身戎装恭敬的侍候在一旁道。
“哈哈哈,旺儿此话有理,只待为父打下四川,坐地称王,到时候你们四个,皆封侯!”张献忠闻言哈哈大笑。
“只是义父……咱们四万人,乃是攻城主力,却要将钱粮分与那曹操和马守应。
义父岂不闻,卧榻之侧不容他人酣睡的道理?”孙可望意有所指道。
此番入川,除却他们的四万人马外,还有罗汝才的八千人,以及马守应的六千多人。
三部人马虽然兵力相差不少,但不论是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