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侄说的有理,真到了那时,那些家伙还能当官儿,可我等唯有被抄家灭族。
唉,可是贤侄,我等除了做生意,打仗也不会呀?
就是想帮你,也帮不上什么忙。”西宁侯宋裕德发愁道。
大明中后期以来,文武平衡早已打破,如今的勋戚虽然也有一部分人在五军都督府当差,但都督府什么鬼样子大伙儿心里都清楚。
卫所制早就名存实亡了。
再加上一直以来,天子对他们勋戚也不指望不在意,他们除却经营祖上留下来的商铺外,在朝堂上真真都快成了吉祥物。
“会有机会的,做生意又如何,报国的方式又不止一种,莫要小瞧了商贾之道。
诸位当知道南宋吧,也是北有强敌,跟我大明何其之像。
可南宋即便到处给人家送银子,亡国之时国库内仍旧还有不少银子,为何?
这便是做生意的好处啊!”
两宋时商业发达,即使朝廷苛捐杂税很多,但老百姓仍旧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动辄饿殍遍野。
两宋虽然骨头软,但也是真的有钱。
张世康有时候想着,若是大明有那些身家,哪里有李自成、皇太极什么事儿。
倘若渡过这次危机,按照张世康的构想,日后肯定要想法子改善大明的财政问题。
正所谓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没钱是万万不行的。
而大明一直以来都太内卷,忽略了海外,要知道大明的丝绸茶叶和瓷器,在外海一直都是畅销品,尤其是瓷器,在欧罗巴只有贵族、王室才能用得起。
与其这些银子被沿海的走私犯赚了,哪有自己来做赚的多。
算了算,这年月大航海时代已然来临,海洋中拥有无限的机遇和可能。
但这都是后话,可不论如何,日后他跟那群东林党人算是站在了对立面,自己这群老叔老伯虽然不成大器,但总归能帮他在朝堂上撑场面。
“你小子,怪不得陛下如此信你,你给陛下也是这般画饼的吗?”定国公徐允桢调侃道。
徐允桢毕竟见多识广,知道即便张世康的谋划有些可能,但那也是很久之后的事了。
张世康闻言咧嘴嘿嘿笑。
“不过张家小子说的不错,同富贵,更要共患难。
老兄弟们,莫要再短视了,否则到了下头,咱们如何跟老祖宗交代?
总不能说,老祖宗啊,大明被我等给败没了?”
徐允桢说的幽默,但在场的勋戚没一个笑的出来。
“唉,诸位莫要再抬举他了,如此大的职权,老夫也是闻所未闻,是福是祸还未可知。”
英国公张之极叹了一口气道。
他早知道天子可能会重用自家老三,可却没想到天子一上来就是王炸。
以前即使重用袁崇焕、杨嗣昌时,也顶多就是给个督师头衔,节制几省或几个边镇的人马。
如今倒好,节制全天下,还执掌生杀大权。
天子的脾性他大抵是了解的,他若信你,怎么都成,他若不信你,怎么都不成。
看看袁崇焕和杨嗣昌的下场就知道了。
“张老哥何必如此气馁,贾庄之战大家伙儿可都知道,正面硬抗建虏,还将那伪清亲王活捉,这是普通人能干出来的事?
我看啊,你老张家这次是发达了。”泰宁侯陈延祚安慰道。
“就是,他们二人如何跟你家老三比,他们俩背后可有我等撑腰?
侄儿你只管为陛下做事,日后若真没成也莫怕,有我等在呢!”西宁侯宋裕德拍了拍胸脯道。
“哼,好话全叫你俩说了,还不是因为你们俩的儿子在京营当差。”一旁有勋戚挖苦道。
“唉,老李你这说的叫什么话?谁叫你家儿子不争气,去了军营不到一天就跟着那成国公家的浪荡子跑路了。”
见两人有起争执的念头,张世康赶紧站出来圆场:
“世叔世伯们莫要争吵,只要有能耐、有志向,京营的大门随时为他们敞开。
不过侄儿还是那句话,救国的路又不止一条,日后总有用武之地。”
张世康好说歹说,二人这才拱手言和。
“这次陛下如此坚决,我看着那群文官指定讨不到好去。”宋裕德道。
“西宁侯言之有理,咱还从未见过陛下拿国运作赌注的。”
说罢,众人都瞧向张世康,那国运作赌注,何尝不是拿他们所有家族的命运做赌注?
大明若亡了,他们也活不成呀。
“贤侄啊,你可得好好干呀!”
张世康开始头疼。
……
乾清宫外。
大殿外的空地上跪满了朝臣,已经过去三个多时辰,不少官员体力不支,但仍旧在互相勉励,坚决不肯向天子低头。
有年纪大的,便在年轻官员的搀扶下,跪累了就站起来歇会儿,顺便朝着大殿继续高声劝谏,而后继续跪着。
崇祯皇帝本来有生气,想起这些年朝臣的所作所为就更加气愤,认为这些朝臣根本就不想让大明好。
便下令方正化将叫的最欢的十几个都察院御史,全部拖出去打了二十廷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