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是石柱宣慰使秦良玉吧,朕也素知其才,巾帼不让须眉!
朕感念其功劳,还曾写诗四首赠之。”崇祯皇帝喃喃道。
张世康闻言就皱起了眉头。
“既然知道,那陛下为何不肯重用呢?”
秦良玉虽为一介女流,但却满门忠烈,即使她的丈夫被阉人陷害致死,仍旧感念皇恩为大明披坚执锐。
她的兄长秦邦屏、秦民翰战死于浑河之战,她的弟弟秦民屏战死于平定奢安之乱。
后来,她的儿子马祥麟又战死于襄阳,儿媳张凤仪战死于河南侯家庄,她的侄子秦拱明战死于平定沙普之乱……
何为满门忠烈,此之谓也。
秦良玉不仅对朝廷忠心耿耿,而且还一身武艺、熟读兵法、文武双全。
她与丈夫马千乘一同组建的白杆兵,曾屡次出川勤王,浑河之战白杆兵硬刚建奴精锐不落下风,最终却因友军溃败而功亏一篑。
张世康之所以如此称赞秦良玉,主要也是因为这支鼎鼎大名的军队。
白杆兵因为所持武器为白木制成的特制长枪而而得名,这是一支由土家族为主的少数民族武装,尤其擅长山地作战。
由于所处地形为山地,白杆兵的长枪头部是带刃的钩,尾部则装配有铁环,作战时,刃钩可砍可拉,铁环也可用作锤击。
更关键的是,山地作战时,若遇沟壑,便可将长枪首尾相连,悬崖峭壁瞬间可攀。
秦良玉就是率领这支山地特种作战大队,先后参与平播、平奢、援辽、抗清、勤王、剿寇等诸多战争。
这等功勋卓着的忠臣,本该委以重任。
然而张世康知道,秦良玉的职位一直都只是个土司,常思报国,却最终在四川石砫这个小山城里遗憾终老。
“唉,秦将军年事已高,朕怎忍她再临战阵,教他们笑我大明无人。”崇祯皇帝叹了口气道。
然后,他获得了张世康的一记白眼。
“他们笑,就且叫他们笑去,总有一天,咱们让他们哭不就成了?
陛下,不是臣说你,面子这东西,不是别人给的,而是自己挣的。
因为这个而不顾大局,就是被面子所累了。”张世康埋怨道。
他的埋怨是其来有自的,这崇祯老哥就是典型的死要面子活受罪。
李自成快打到北京城时,曾有官员向老哥提议迁都到南京,老哥当时是同意的。
可又担心说出去让满朝文武笑话他贪生怕死,于是就希望朝臣都主动提议,搞三辞三受那一套。
但他的那帮子所谓‘肱骨’们,压根就没鸟他,最终给了他一条绳。
这还只是崇祯老哥好面子的一道缩影,别看这老哥说人家巾帼不让须眉,可骨子里不还是轻视秦良玉是一介女流吗?
还说什么人家年事已高,呵呵,老哥你恐怕不知道,你死了,人家都还活着吧?
秦良玉病死于大清顺治五年,也就是崇祯老哥自挂东南枝的第五年。
“嗯,朕知道了,朕既欲让你节制天下兵马,军事上的事,自然以你的意见为重。”
崇祯皇帝瓮声瓮气的道。
被一个臣子当面批评,他多少感觉很没面子,更何况还是个比他小了八九岁的年轻人。
好在是周围也没什么人,而且他最近也时常自嘲,当然不会真的生气。
“若按臣的意思,当任秦良玉为剿寇总指挥,最好封个总督啥的。
那熊文灿不就是好几个行省的总督吗?”
张世康的言下之意是,你瞅瞅你,能打又忠诚的人都在吃土,却总将紧要军职封给无能之人。
跟这么一群虫豸一起,怎么能中兴大明?
“都依你,不过如此安排的话,那宁南伯恐怕会心生不满。”崇祯皇帝有些担忧的道。
白杆兵历经多次血战、苦战,现如今已经没多少人了,朝廷甚至连边军都养不起,更没多余的钱粮供给内地的土司武装。
而宁南伯左良玉,手底下却手握四五万大军,熊文灿死后,左良玉便是目前剿寇的主力和最高将领。
左良玉本人肯定早就等着朝廷的正式任命了,这时候让一个赋闲多年的人空降过去当总督,还是一介女流,左良玉肯定不服气。
“管他服不服气,不服气就去死!
陛下该在意的,难道不应是秦将军吗?
到时候陛下写封信,算了,还是臣写吧。”
张世康现在对这老哥是一点期待都不敢有,顽固,好面子,他甚至担心这老哥写了信反倒有反效果。
好在崇祯皇帝早就习惯了张世康的不逊,被张世康轻视,他也不恼。
“都依你,朕刚才就说过,已将军事托付于你。”
崇祯皇帝不仅不恼,反倒心里轻松了不少,毕竟做自己并不擅长的事,实在太耗费心力了,他甚至有点庆幸,毕竟张世康这小子没有拒绝。
“那陛下,尚方剑这宫里还有存货吗?不能只有一把吧?”张世康尝试着问道。
没钱就得舍得放权,又不给饷,还不舍得放权,还要在意这个在意那个可不行,李时珍来了都得来句三连。
“有,便与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