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张世康的话,孙维藩只觉人都麻了,从前列腺到扁桃体都是麻的。
这小子真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正二品副将,与六部尚书一个品级,你来任命?
你想造反啊?
就算是正三品的参将,也不是你小子能随意任命的,除非你不想活了。
“张家小子,这可不是儿戏,休要胡言!”
孙维藩赶紧走到张世康身前皱着眉头提醒道。
张世康闻言嘿嘿一笑,晃了晃手里的天子剑,孙维藩张了张嘴,一时竟无言以对。
这小子虽然胡言乱语做事也全无逻辑全凭心情,一副纨绔子弟的丑恶嘴脸,可他却有圣眷。
他亲眼看到崇祯皇帝究竟有多信任这小子。
可他就是不明白,凭什么呀?
刚才的事情,使他们对张世康充满爱戴和敬意,觉得张世康跟那些人不一样,是个很有能力、值得他们将性命托付的人。
可现在这个他们敬重的人,突然就说出这样的话,还是以让他们感觉似曾相识的口吻。
终于有人想起来为何似曾相识了,这……这妥妥的是京城那些纨绔公子哥的口吻呀。
京城什么人都有,吊儿郎当正事不干的公子哥多的是。
这些家伙做事全凭心情,全无准则。
不少士兵嘴角都抽了抽,真不知该如何形容这位年轻的提督大人了。
不过张世康接下来的话,再次让他们惊掉大牙。
“瞅你们那样儿,真是没出息。
难道你们没听过那句古话吗?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张世康说的慷慨激昂,就差振臂一呼了。
孙维藩魂儿都飞了。
从天灵盖到尾巴骨都瞬间冰凉。
这句话跟造反不能说别无二致,只能说一模一样。
难不成这小子是要造反?就靠这群跟乞丐一样的兵?
不对!这小子哪儿有那本事,这群兵也不傻。
更何况,这小子当初可是连京营提督都不想当。
他还帮天子骗勋戚银子,这小子可是一两银子都没贪,他是亲眼看着这些银子运到京营的。
倘若真要造反,但凡是个正常人,肯定会悄摸的去布局,哪有刚到军营,连士兵都不认识,就咋咋呼呼要造反的?
也不对!这小子分明就是个纨绔子呀!
纨绔子的脑子能是正常人的思维方式吗?
在这一瞬间,怀宁侯孙维藩的cpu疯狂运转。
都快冒烟了。
“张世康,你……你果真要造反吗?”
刚猛如孙维藩,也咽了口唾沫。
张世康疑惑的看了一眼这位老叔,十分认真的道:
“造反?世叔怎么会有这等念头,你就是给我银子,我也不干。
造反多累呀,狗都不干!”
“那……那你刚才说的……”
张世康闻言大乐,想来这位老叔没啥文化,便解释道:
“谁说那句话等同造反的,本提督的意思是,为何只有勋戚和勋戚的亲戚才有资格当武将?
难道他们天生就适合当武将吗?”
说着,张世康重又看向校场上的士兵们,接着道:
“难道他们就是比这些士兵优秀吗?
就是比这些士兵会打仗吗?
我看未必。”
稍微一解释,孙维藩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可开玩笑?
校场上除了底层士兵之外,也有中低级的军将,有什长,有哨总,有千总,有游击。
他们不少人其实也是从最底层爬上来的,他们也来自底层。
可很多人即便再是努力,再是拼命,军职也只能止步于游击。
因为再往上,已经不是能力的问题了,没有出身、朝中没有人,到死也不可能升上去。
这几乎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潜规则。
可是,现在张世康对他们发起灵魂质问,这样,真的对吗?
他们果真就是不如那些靠家族靠血缘靠关系升上去的人吗?
不少人的眼睛突然变的热切起来,尤其是那些游击将军、千总们,毕竟他们是距离参将、距离副将官职最近的人。
此时的他们,看向张世康的眼睛里已经出现了小星星。
而更底层的士兵们也差不多,就算是他们没资格当副将、当参将,可上头的游击、千总升上去。
萝卜坑是不是就多出来了?
到这时候,所有士兵的精气神儿才算是真正的回来了,而且士气如同北冥的大鹏鸟一样,扶摇直上九万里。
张世康觉得差不多了,打了个哈哈道:
“到饭点了呀,此事以后再说吧,走走走,咱们吃饭去。”
闻听此言,那些个游击、千总们人都麻了,提督大人啊,这还吃什么饭啊,先把事儿说完呀?
到底啥时候选?怎么选?您老倒是给个章程啊?
吃什么饭,饭有什么好吃的,如果能当上副将,不,当上参将,他今天、明天,三天不吃饭都成。
可张世康哪里管这些人的心思,折腾半晌肚子咕咕叫,嗓子也快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