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上下尊卑,在孙维藩看来,张世康本就年轻不能服众,应该尽量的表现出上位者的气派。
“至于练兵之事,不必提督大人说,此是卑职应尽的职责,卑职可是向陛下立下军令状的。
只是……”
“孙将军有话尽管说。”张世康很少看到孙维藩为难,便好奇的问道。
他虽然不认同孙维藩的观念,但却听劝的改变了称谓,孙维藩的军职是副提督,全名协理京营戎政。
但叫孙副提督怪怪的,叫孙协理又难听,叫将军反倒是很顺口。
这时候喊一个将士为将军,跟后世喊一个男人帅哥一样,只是一个范称。
“卑职整顿兵营、练兵当无问题,最难办的,其实还是其他的事。”孙维藩想了想后还是如实讲出了心里的担忧。
比如粮草、军械、军服等一应需要与户部甚至兵部打交道的事,如今各营都缺钱缺粮缺军械,而大明国库又是那个样子。
催的急了,得罪人,可倘若粮草军械都供应不上,又何谈练兵,更何谈强军?
这还只是第一个麻烦,军将出征在外,最怕的就是在战场拼命,后方却有文官扯后腿儿,战功被隐瞒还是其次,很多时候,得罪了那群文臣,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孙将军,这些都交给我了,孙将军只管练兵,我看有哪个不开眼的敢跟本提督穿小鞋。”
张世康说这话是有底气的,这不仅仅因为他老爹就是都督府的都督,更因为他知道宫里头那位盼着中兴大明盼到望眼欲穿的天子。
士兵军纪散漫,足足过去半个小时,仍旧有人在从四处稀稀拉拉的汇聚,张世康皱了皱眉头决定不等了。
此时校场上已经乌泱泱的站满了人,西山大营的校场是按照十万人的标准建造的,如今校场上的人虽然多,但却只占了其中一小块地方。
孙维藩从军中寻到十几个嗓门大的,充当张世康训话的扩音器。
张世康站在校阅台上,那些士兵也都麻木的看着他,他们不知道校阅台上站的是谁,甚至根本不关心,只知道是个大官就是了。
“将士们,我乃陛下亲命的京营提督,是来整肃京营军纪的。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你们或许在想,谁来还不是照样拖欠、克扣你们的军饷,谁来还不是照样吃不饱、穿不暖。
但是,我跟那些人不一样。”
张世康神情肃穆,言辞缓慢而有力,他的话并不多,说完便打了个手势,几个勋戚子弟把来时的一辆辆马车牵过来,将马车上的箱子一一打开。
但见每口箱子里都塞满了银锭,那些银锭在日头的照耀下,闪耀着奇异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