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里路的冲刺,再神骏的马一进军营,也是站不住,朱厚照也是浑身大汗,两脚酸痛不已。
下马后两腿发抖,这身体还是没有完全恢复好吧,朱厚照看依拉勒下来感觉并没有多大事。
“大将军,刚才那队伍对不对劲。”依拉勒走上前来,“马蹄上缠着布!”
朱厚照看了他一眼,露出询问的意思,依拉勒摇摇头,“应该都跑了,不过我杀了两匹马,可不是那么容易弄走!”
“马上派人追去。”朱厚照吩咐前来的京营将领。
换了马,进了城,依拉勒仍然很小心,这下子找了三十人的队伍,前前后后把朱厚照保护起来。
看到城里人来人往的样子,朱厚照才反应过来,刚才有多危险,要不是依拉勒反应快,对面人又心虚,没想到皇帝会在这时回城,才侥幸逃了回来。
五十人队的骑兵,不知不觉出现在京城外面,特别是那句,就是他,摆明就是针对皇帝来的。
要不是自己后世习惯使然,坚持晚上出门回来,不然的话,那小小庄园,估计经不过这支队伍一次冲击。
这些人,就这么着急想要我死么?朱厚照手里捏了一把汗,自己这个随性出行,看来是被有心人注意到了。
回到太素殿,张永,江彬和钱宁都已经到了。
看到皇上进来,三人齐齐跪在下面,朱厚照直接走了椅子,坐了下来。
“臣等,罪该万死!”三人齐声说道。
这三人齐声的场景,已经好多年没有在太素殿里出现过了。
朱厚照突然想起后世的一句话,要是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嘛。
身为大明朝三大特务机构,等到皇帝出事了,才齐齐过来请罪。
如果刚才皇帝没有逃回来,最多也就在灵柩之前泪洒几滴,继续效忠下一个主子。
跪在下面的三个人,等了好久,也不见皇帝出声,又不敢抬头,只能低头跪着。
兵部尚书王琼赶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进殿看到三个人跪在地上,知道皇帝已经气极了。
“臣见过皇上。”王琼小心翼翼问候,他虽然是兵部尚书,但京城的防卫并不属于他管,并不意味着他能从此事抽身而出。
“朕差点回不来!”朱厚照说道。
王琼赶紧到三人边上跪下,“臣有罪!”
“哼!这时抢着认罪,有用么?”朱厚照差点又站了起来。
“臣已经传令各路边防,严密搜索贼人身影。”王琼在知道事情后,已经布置完任务,才来见皇上。
“都起来吧。”朱厚照想杀人了。
虽然朱厚照从醒来的一刻,就预料到政治斗争的残酷性,但后世却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心态上就有点放松。
另外,也是太迷信锦衣卫、东厂这些特务机构,觉得他们是无孔不入,什么都逃不过他们的监控。
还是受后世的影视剧误导。
反而是敌人,一招不成接下一招,从不间断,要不运气好,早就得多死几回了。
老虎不发威,真是把我病猫!
但,敌人在哪里呢?
朱厚照一拳想打出去了,却找不到对手。
胡乱杀一通,这下面这几个人能信任么?谁能保证他们不公报私仇!
捏紧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朱厚照最终还是下定决心。
“之前确定京城里怀疑对象,直接破门稽查!”
“封闭九门,西厂、东厂和锦衣卫集体马上行动。”
“所有搜集的证据,全部送到豹房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皇上,不如送到东厂胡同吧,豹房有点不合适!”王琼赶紧说道。
朱厚照思索一下,知道王琼的意思,要是送尸体到皇城里面,意头不大好。
“行,王大人,朕与你一起坐镇东厂,看这帮宵小何处逃。”朱厚照还是很不放心这几个人。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
朱厚照生气,只能杀杀京城里的奸细吧。
三个特务头子回到驻地半个时辰后,整个京城开始沸腾起来。
自孝宗年间,京城的宵禁政策开始放松,到了正德时,夜生活已经成为城里达官富豪的习惯。
晚上的棋盘街一带,灯火通明,酒肆青楼正是上客时,不少人刚从城外踏春回来。
有些人诗兴大发,得上酒肆喝上几杯,抒发情怀,有些是狗粮吃多,得上青楼运动消化一下。
熙熙攘攘的街上,突然有人纵马狂奔,行人纷纷站到一边,刚想咒骂几句,看到锦衣卫的服饰,赶紧把快到嘴边的话,往肚里吞,经过之处,咳嗽声连起一片。
正阳门程家布行,已经关门两天了,门上贴着一张纸条,写着东家有喜。
锦衣卫百户孟道坦,纵马到了门前,一看,脸马上黑了下来。
一脚把门踹开,孟道坦马上闻到一阵浓烈的血腥味,知道来迟了。
布行后面的库房里,堆着四具尸体,从服饰看,是布行的伙计,孟道坦上前用火把一照,看到了尸斑,看来死去有一段时间。
“布行掌柜呢?”孟道坦高声问道。
“没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