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海南京路,上海军统站临时站点,王天木、王秀兰、刘戈青等商量明天的出行计划,按照王天木的建议,王秀兰和刘戈青装扮成情侣,到苏州走亲访友。
刘戈青比王秀兰大9岁,长的高大威武,相貌俊朗,他是一个福建华侨的儿子,家道殷富。早年读书,毕业于上海国立暨南大学,获学士学位,有些文人气质。
1935年夏,他偶然碰到戴笠,倾心于戴笠所推崇的侠义之道,因而加入军统。他的背景与军统中的大多数同僚不同,既不是黄埔系的,也和戴笠没有什么老乡关系,不属于军统核心圈内的人。
谁也想象不到,这个有着文人气质的大学生,竟然是军统王天木手下的第一刺客,死在他手下的汉奸数不胜数。
从年龄到气质上,刘戈青与王秀兰扮成情侣,倒也登对,王天木想到一个词是“郎才女貌”。
刘戈青当然同意王天木的意见,能和王秀兰一起执行任务,装成伴侣,求之不得。
王秀兰也知道王天木的意见最为稳妥,表示同意。
为了确保此行万无一失,王天木还为两人准备了身份证件,王秀兰掩护身份是法租界广慈医院的一名护士,刘戈青则是上海交大的老师,上海交大在淞沪会战以后也搬进了法租界。
一切准备妥当,两人准备第二早上乘坐九点的火车去苏州,约定八点半在火车站碰头。出来以后,刘戈青邀请王秀兰晚上一起吃个便饭,被王秀兰找借口拒绝。
王秀兰已经约了王猛在合众图书馆接头。
到达合众图书馆,上到二楼,王猛还在老位置等他。他将王秀兰的请示汇报给了上级党组织,并带来了党组织的最新指示。
王秀兰拿到党组织的指示,匆匆离开,此时大上海已经华灯初上。尽管日本人占领了公共租界,外围很多建筑遭到炮火的毁坏,但在上海法租界内依然是一片繁荣的都市景象。
车上汽车、人力车川流不息,歌厅舞厅里音乐远远飘来,饭店、咖啡厅、酒吧灯火闪耀,街上人群三三两两,上海的夜生活正徐徐拉开序幕。
王秀兰顾不得这些,她脚步匆匆的赶往自己的住所,广慈医院附近的一处单身公寓。租住在这里,也是方便王秀兰在广慈医院上班,她的掩护身份,就是广慈医院的一名护士。
王秀兰正在赶路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声呼唤,“王秀兰!”
王秀兰觉得这个声音很熟悉,回头一看,有辆人力车从她身旁擦肩而过,现在已经停了下来,车子转过来,王秀兰才看清车上的人,原来是自己的同学,张煐。
“王秀兰!真的是你!”,张煐欢喜的大叫,刚才匆匆而过,她觉得这个熟悉的身影,酷似王秀兰,不自觉地叫了一声,没想到真的就是王秀兰。
“张煐!”,看见老同学,王秀兰也很高兴。
“王秀兰,你什么时候来上海了?到上海怎么也不去找我?”,张煐走下黄包车,拉着王秀兰的手。
王秀兰听出张煐的语气中有点责备的味道,解释道,“我以为你去了香港呢,怎么还留在上海?”
“唉,别说了,上次是准备经香港去英国读伦敦大学的,因为战事没去成,不过现在已经改到香港大学文学系,明年9月,我就要去香港读书了!”
“那恭喜你了,终于可以去文学系深造,我们的才女张煐,迟早会在中国文坛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秀兰,别夸我了,你的才情,我自愧不如呢!对了,你这准备去哪里?吃过晚饭吗?我们一起去吃饭吧!”,张煐邀请道。
“张煐,今晚不行,我明天要去苏州出差,晚上回去要准备一下。等我出差回来去找你,好吗?你把你的住址告诉我!”
“好吧,秀兰,我住在静安寺路赫德路口爱丁堡公寓5楼51室,等你回来一定要去找我啊!”,张煐说道。
“放心吧,张煐,我回来第一时间去找你!”,王秀兰笑道。
“好的,秀兰,我等你哈!”,张煐拉着王秀兰的手,依依不舍。
“好了,好了,你赶紧去赴约吧,我也要回家了!”,王秀兰替张煐做出决定。
张煐上了人力车,还回头跟王秀兰挥手告别,“秀兰,再见!秀兰,再见!”
王秀兰也朝张煐挥手,两人在一起读书的时候,正是豆蔻年华,那个时期建立起来的同学友谊,单纯又深厚,简单且美好。
遇见张煐是一段小插曲,王秀兰很快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和干练,迅速回到自己租住的单身公寓。
王秀兰住在三楼306房间,开锁进门,打开灯,就一个房间,这种里弄式住所是当时上海平民居住的主要选择。每幢建筑由几十间或更多房间组成,面积不大,不到20平米,王秀兰一个住,没觉得什么,有的一家三口甚至多口居住在一个房间,就觉得十分的拥挤。
按照王秀兰的条件,可以租住更好的地方。但是以她一个护士的身份,如果租住高档公寓,王秀兰觉得太过显眼,所以还是决定住在这种比较大众的地方,躲在众多的人群里,暴露的可能性总会降低一些。
房间里家具很简单,顶头是一张床,床边靠着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