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老猫要是仔细想想,小野一郎说的话并不符合实际,由于淞沪会战,南京保卫战之后,国军各参战部队都损失惨重,有的减员达到90%以上,所以武汉三镇,都设有征兵点,不存在报国无门的说法。不过这时候老猫已经有些醉意,根本没想到那么多,只想着把千里兄弟带到自己的连队。
部队医院里,斯有才已经可以下床活动,他的身体素质比常人要强,恢复也快。还有一个好消息就是邱自强已经苏醒过来,情况正在好转。费正乐、秦川、宋向东、王定旺以及张宗兵等人的伤势基本痊愈。马松已经联系到马国荣的部队,驻扎在武汉西南方向,众人只等邱自强伤势好转,便准备归队。
苏红和王婷照例每天都来看望斯有才,两人很有默契,总是把时间错开,省得见面反而尴尬。斯有才也渐渐明白了两个女人的心思,但是自己心里只有方翠兰,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不敢有一丝逾矩之举,生怕两个女人误会。
张宗兵这段时间和王燕走得很近,医院给王燕和王婷在医院附近安排了住宿,两人住在一间10几个平方的房子里。张宗兵经常光顾,王婷看张宗兵来了,总是找借口离开,给王燕和张宗兵创造单独相处的机会。
这天王婷值夜班,王燕邀请张宗兵过来吃晚饭。张宗兵来了,看桌上已经摆着四个菜,碗筷酒杯都已准备好,四个菜是一碟炒肉丝,一盘红烧鱼,一碟花生米,还有一样青菜,张宗兵来了以后,王燕把一锅老鸡汤端上了桌。
“宗兵哥,可以吃饭了,可惜没有炒米,要不然就能来碗鸡汤泡炒米,感受一下家乡的味道!”,王燕笑道。
“燕子妹妹,辛苦你了,弄这么一大桌子菜,已经很丰盛了!”,张宗兵知道,在这兵荒马乱的城里,准备这样一桌菜,花销肯定不少。
“来,宗兵哥,今晚我们小酌几杯!”,王燕拿出一瓶散装的白酒,是下午从路过的酒肆打回来的。
王燕把张宗兵的杯子斟满酒,然后把自己的杯子也满上,两人举起酒杯碰了一下,张宗兵一饮而尽,王燕则是浅尝辄止,酒的度数不低,王燕忍不住咳嗽几声,脸上泛出红晕。
“来,宗兵哥,快吃菜!”
张宗兵夹了一块鱼放进嘴里,鱼肉滑嫩,还有一种佐料的清香,非常好吃,忍不住夸赞,“好吃,嗯,好吃,燕子妹妹真是好手艺。”
王燕听了心里开心,好吃就是对一个厨师最高的评价。
“燕子妹妹,你也吃,不要老看我一个人吃啊!”,说完张宗兵给王燕夹了一块鱼肉。
“宗兵哥,你多吃点,这段时间你受伤住院,瘦了不少。”,王燕也给张宗兵夹了一筷子肉丝。
两人你来我往,互相关心,酒也喝了不少,张宗兵已经有点微醺。有一次,王燕夹菜给张宗兵时,张宗兵准备推辞,手无意中抓住王燕的手,王燕手一抖,夹的菜差点掉到桌上。
气氛变得旖旎起来,王燕的脸通红,显得更加娇艳。张宗兵借着酒劲,胆子也大了起来,伸出手去抓住王燕的手,王燕挣了一下,没有挣脱,也就没在挣扎 ,任由张宗兵把手握住。
王燕的手很小,被张宗兵一手掌握,张宗兵的手指轻轻在王燕的手掌磨蹭,本应软弱无骨的小手,却略显粗糙,甚至在四指根部还摸到了薄薄的茧子。
张宗兵一阵心疼,情不自禁的走到王燕的身边坐下,右手依然握着王燕的右手,左手伸过去搂住了王燕的腰。王燕先是一阵紧张,身子绷紧,后来身子渐渐软下去,最后依偎到张宗兵的怀里。
时间仿佛静止,只听到两颗年轻的心脏砰砰跳动的声音。对王燕来说,这一刻太美好了,在自己心爱的男人怀里,就这样永远依偎在一起,不再分离,多好。王燕的脸上流下眼泪,最终将张宗兵推开。
“宗兵哥,我们不能这样,你就把我当妹妹吧!”
“不,燕子,我喜欢你,我要娶你,等抗战胜利了,我要把你风风光光的娶进门,就像那天有才哥娶翠兰姐一样,我要和你天天厮守在一起。”
“宗兵哥,我不能嫁给你!”
“为什么,燕子,难道你不喜欢我吗?”
“不,宗兵哥,我喜欢你,但是我不能嫁给你,你就把我当妹妹,好吗?”,王燕泪如雨下。
“燕子,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我不要你做我的妹妹,我只要你做我的妻子!”,张宗兵不明白王燕为什么会这样,一个劲地追问。
王燕哭的更加厉害:“宗兵哥,我的身子已经不清白了,我不能嫁给你,我的身子已经脏了,被日本鬼子糟蹋了!”
在被抓去机场的那段日子,她们十几个女人被单独关押在一个个小黑屋里,每天被机场的那些鬼子轮番蹂躏,那段时间成为了她们的噩梦,怎么也摆脱不掉。王燕到现在还时常从噩梦中惊醒。
王燕觉得她现在能活着,就是为了报仇,为牺牲的亲人,为被鬼子折磨死的姐妹,也为他自己失去的清白。感情对她来说,已经是奢望,可是,当感情真正来临的时候,谁又能拒绝?
王燕是矛盾的,她很想和张宗兵在一起,否则也不会给张宗兵这么多机会。但是她又觉得自己已经配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