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并未回应她这句话,而是目光落在她身上,深邃而宁静。
这时亭外突然刮起一阵风,呼啸着席卷而来,风声呼呼作响,吹得周围的草木也跟着瑟瑟发抖,发出簌簌的声音。
太后才缓缓开口:“起风了,新的风浪要来了,你们一切要谨慎小心,你接上岁安就回去吧!”
顾安然本以为太后还有什么事情要交待,没想到这时候就让她走了。
她刚才所说的这番话,似乎已经给出了一个答案,但仔细琢磨起来,却又仿佛什么都没说清楚,让人如坠云雾之中,摸不着头脑。
但总归她早就知晓此事,萧元祁只要不糊涂就不会出事,想到这,她的心稍微定了定。
她起身行礼,郑重道:“放心吧太后,臣妇一定会转告王爷小心谨慎的。”
太后看着顾安然,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然后,她缓缓往亭外走去,不知怎么的,顾安然觉得她的身影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孤独和凄凉。
顾安然从长信宫离开后,她又去皇后宫里坐了会,便带着岁安离开了皇宫。
正当她刚出宫门,踏上马车的那一瞬,就听见了萧元祁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安然!”
顾安然在马车里还未动,岁安直接探出小脑袋,脆生生喊了声:“父王!”
这时,顾安然也探出头来,却一眼就看见了萧元祁身后的樊琳琅。
她有些意外,没想到樊琳琅今日也进宫了。
“王妃姐姐好巧!”
樊琳琅今日没有带面纱,面色还有些苍白,宛若一朵娇弱的梨花,她身后还跟着一帮东灵使臣,顾安然扫视了一眼,目光落在陈旭身上又迅速转开。
“是挺巧,没想到今日公主和王爷撞一块了。”她淡淡笑了笑,让人瞧不出情绪。
樊琳琅神色坦然解释道:“南昭的使臣走了,我们今日进宫是跟皇上辞行的,正巧碰见了永安王。”
“琳琅公主的伤势不要紧吗?”到底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顾安然还是关心的问了一句。
樊琳琅笑着道:“不打紧的,不过各位使臣也怕舟车劳顿让我留下来在住些日子,大晟的皇上也同意了,只是到时候要麻烦王妃姐姐了。”
顾安然眼尾微挑,她这话意思是要在上京待些日子?
可她后面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要麻烦她?
她瞧了一眼萧元祁,见他似是有话要同她说,但碍于太多人在场。
“也好,等公主养好伤回东灵也不迟,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顾安然客套的说了两句,便拉着我萧元祁上了马车。
岁安早就在宫里玩累了,所以当马车摇摇晃晃走起来时,他的眼皮就已经撑不住,很快就睡着了。
“怎么回事?”顾安然抱着岁安忍不住问萧元祁,她总觉得刚刚樊琳琅话里有话。
萧元祁脸色铁青,有些咬牙切齿道:“我就猜到陈旭那老狐狸不能就这么离开上京,定然是另有安排。”
顾安然很少有看见过萧元祁动怒,他大多时候都是春风拂面,温润如玉的模样。
因此她更加好奇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原来今日萧元祁正在御书房与皇上交谈时,这时宫人来报说东灵公主与东灵使臣觐见。
皇上很快就将人宣了进来,东灵使臣是来提辞呈的,但是又提了个不情之请。
“你是说樊琳琅要住到王府来?”顾安然惊呼出声,要不是怀里还抱着岁安,当真要惊得在马车内站起来。
萧元祁点点头,“事情是陈旭提的头,说樊琳琅为救你受了伤,不适合舟车劳顿,但又担心他们走后,公主无人照顾。皇上亲口答应的,他说既然樊琳琅救了你,那等东灵使臣走后,她一人独自住在国宾馆多有不便,便让她来王府住一段时间。”
顾安然蹙眉,更是想不通皇上怎么就轻易的答应了,“他们这么做是为什么?留个公主监视你?还是有其他目的想拖你下水?还有你今日很早就进宫了,该交待的跟皇上交待了吗?还是说你还什么都没说?”
萧元祁苦笑摇头,“早上我只是正常的汇报政务,正好事情汇报完,有一瞬间确实是想说的,可是偏巧东灵的使臣来了。”
“再说我若是说了,皇上又如何会一口气就答应让樊琳琅住进王府?他提防都来不及。”
顾安然想想也是,可是又想起太后的态度,当时提到皇上的信任问题,太后并不紧张,是不是就说明太后有信心皇上并不会太过猜忌萧元祁?
但前提是萧元祁明确立场,并且要早日跟皇上说清楚才好。
“这种事情,怕是越晚越是说不出口,而且时间拖久了,反倒不利我们。”
“是太后同你说了什么?”萧元祁知道,顾安然今日来见太后了,见她劝自己早日跟皇上说清楚,想来一定是太后和她说了什么。
顾安然也没打算瞒着,便把太后说的又转述了一遍。
“东灵的狼子野心从未停歇过,皇上要坐稳皇位自然要知道这些,如若他因此不再信任你,那么我也愿意跟你解甲归田,远走高飞,离开上京,过隐姓埋名生活。”
“于我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