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然就是故意说这番话,她见不少百姓在打听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相信很快整个云州就知道,沈夫人意欲侵占儿媳嫁妆,控制铺面李代桃僵。
“周江,你先将人带回去关押,还有刚刚伙计说之前有个伙计意外失足落水之事,还麻烦你们查查是不是跟孙掌柜有关,另外那些黑作坊也请你们端了,此事我稍后会派人告知知州,你们尽管去办!”
“是,小的一定竭尽全力去办,还百姓一个真相,还请王妃放心!”
周江连忙应下,并让下属将孙掌柜押走。
孙掌柜被押走了,剩下的那些伙计面面相觑,不知所措,赵夫人还记得自己是来拿账本的,便道:“孙掌柜往日将账本放在何处?”
有机灵的伙计连忙道:“柜台下有个带锁的抽屉,掌柜一般都将账本放在那,但钥匙只有掌柜才有。”
这还不简单,有时候开锁不一定要钥匙。
顾安然递了个眼神给绮罗,绮罗立马领会,直接一剑将那柜台上的锁劈开,将里面的账本拿了出来交给了赵夫人。
赵夫人并没有马上看账本,而是对在场的人道:“听雨茶庄暂时关门整顿,至于伙计,登记好姓名住处,就先回家等着,这个月的工钱,晚一些我会让人送去,至于日后你们是还想留在茶庄还是另谋出路,全凭你们自己做主!”
伙计们喜极而泣,他们刚刚见掌柜被带走,心底止不住的害怕,现在听赵夫人的意思,是不追究他们的责任,而且这个月工钱照发,他们还能有什么怨言。
他们一个接一个的在地上磕头谢恩,生怕她临时反悔!
赵夫人又继续道:“至于买了茶庄黑心茶叶的人,我们自会有所赔偿,不过还得等我们调查好此事是否与沈家有关,再来定夺该由谁来掏这笔赔偿费。”
赔偿肯的是要赔的,不过她可不会傻到自己拿钱去赔,这事不管是沈夫人在背后牟利出的主意,还是孙掌柜一人所为,他们总要受到相应的惩罚。
陆凌拱手道:“既然夫人这般说,我们自然是相信您的人品。”
其他买过听雨茶庄茶叶的人,虽然心中有怨言,怕这赔偿不了了之,但也不敢当着面发牢骚。
毕竟一位是王妃,一位是国公夫人,他们谁也得罪不起,因此此事,最终就这样收尾了。
顾安然和赵夫人拿到茶庄账册后,又坐上马车,赶往下一个店铺。
赵夫人在马车上忍不住翻起了账册,她越看越是心惊,气的直接将账本合拢。
暴利,这妥妥就是暴利。
孙掌柜在账本上记了收茶十斤十文,而他转手加工后,将其包装成中上等云尖,可以卖出去一斤一百文到五两的价格。
“安然觉得,这件事到底是不是沈夫人在背后指使?沈家也是百年世家,就算现在大不如前,但也没到缺钱的地步吧,再说这家茶庄原本盈利也可观,她也不至于做这种下作之事吧!”
赵夫人作为国公夫人想不通,作为世家夫人,贪财到这种地步,简直就是丢尽颜面。
她是不知道沈绍林在外烂赌之事,但顾安然知晓,这些年恐怕沈夫人没少补贴他的。
“没人会嫌钱多,既然沈夫人将铺子从长姐手中拿走,又换上自己的心腹做管家,那这心腹总不会自己胆大行事,不过她如今有这把柄在我们手中,日后就是我们谈和离的筹码,筹码越多,那和离就更容易些。”
“这倒也是。”赵夫人没有过多纠结,又跟顾安然说起接下来要去的这家铺子。
是一家名叫青花阁的瓷器行,不过瓷器这种东西做不了假,没什么水份可掺,赵夫人想着总不会像茶庄那样出幺蛾子。
所以当她们到青花阁时,也是佯装客人在店里转了好一会,确定没什么不妥,才直接亮出身份。
青花阁的吴掌柜怔愣了一会,倒是店里有个做瓷器的老师傅颇为激动,他在这瓷器行中干了快二十年了,自然知晓这家店原来的东家是谁。
所以当沈夫人换掉原先与他搭档的掌柜时,他颇有怨言,沈夫人若不是看在他那手烧瓷的手艺,早就将他打发走了。
起初吴掌柜并不愿意将账本拿出,不过顾安然循循善诱,跟他说了一下听雨茶庄孙掌柜如今的情况,吴掌柜心中一惊,也很快认清现实,并且再三保证,青花阁绝对没有做渔利百姓的事情。
顾安然漫不经心道:“你与那孙掌柜同为沈夫人的亲信,我们又如何能信你,我看还是要将你带衙门里好好审审才是。”
吴掌柜吓的膝盖一软,直接跪了下,“那不一样的,那孙掌柜是沈夫人身边李嬷嬷的男人,而小人只是有一手算账的好本事,这才入了沈夫人的眼。”
顾安然原本也只是想吓一吓他,看看他还有没有藏事,现在得知孙掌柜在沈府竟然有这一层关系,更加肯定黑心茶叶有沈夫人的手笔。
“行了,账本我们先拿走,若是里面没有问题,你就继续在这铺子里,不过切莫搞错东家!”
“是是是,小人谨记,我们青花阁的东家是沈少夫人,不是沈家其他人。”
赵夫人最后警告一句,拿了账本,也不逗留,下面还有铺子要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