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路南下,偏偏遇到了梅雨季,雨势说大不大,但细细密密的,飘洒雨丝,这种潮湿的感觉让人的心情更加烦忧。
赵夫人一路上也是忧心忡忡,要不是有顾安然陪着恐怕都要忧思成疾。
道路上的泥泞让马车行驶的更加艰难,九幽小心翼翼的驾着车,生怕陷入泥泞之中,所以原本六日就能赶到云州,偏偏走了十日才到。
至于沈府内的具体情况,九幽早就把打探好的消息送到顾安然手中。
如今沈家执掌中馈的是赵芸芷的婆母,沈绍林的母亲,她在沈绍林之前就生了五个女儿,因而对沈绍林格外疼爱。
府里还有一位沈老夫人,对这宝贝嫡孙更是宠溺的厉害,平日里更是护眼珠子一样护着,就连沈绍林做错事,沈家家族说他一句都不行,更别说打骂。
都说慈母多败儿,因此,沈家家主心一横,不顾劝阻,才将沈绍林送到上京求学,本意是不想让老夫人纵他纵的不知天高地厚。
那沈绍林从上京沾了好赌之气回云州,沈老夫人跟沈夫人将一切的过错归咎于赵芸芷的身上,她们认为自己原本乖巧聪明的哥儿如今学坏一定是她这个做娘子的撺掇的。
因此回到云州后赵芸芷便再也没有在上京时候的舒心日子过。
送来的消息中说,她包括这一次,总共小产过四次,期间就生下过一女,因为生的是女儿,便更加引的她婆母和沈老夫人的不满。
赵芸芷也给沈绍林纳过几房妾室,但他嫌这种良家子有些无味,兴致缺缺,直到半年前从花楼中赎回一女子名叫锦娘带入府中。
这锦娘不是个安分的主,占着沈绍林的宠爱更是不将赵芸芷这个正妻放在眼中,多次挑衅她。
甚至陷害于赵芸芷,沈绍林也是色令智昏,动手打了她,致使她摔下台阶,因此小产。
府里上下竟然没一人帮赵芸芷说话,甚至对她动手的沈绍林也只是被沈老夫人说了几句,轻轻带过。
桩桩件件的事情压在赵芸芷的心上,再加上小产,致使她身子不但没有慢慢恢复,反而越来越差。
顾安然看到这些,心头的愤怒油然而生,她知晓详情时尚且如此,更别提赵夫人知道会如何。
所以她看完这些消息,便将纸条烧了,暂时不打算告诉赵夫人,等先到云州再说。
等马车驶入云州地界,赵夫人打算先让下人送拜帖到沈府,却被顾安然拦下。
“母亲且慢,就先别用你的名义送拜帖,以我的名义吧!且我们早上送了拜帖,下午便过去,让沈府给我们收拾个院子出来。”
赵夫人关心则乱,一时没想明白其中有什么区别。
顾安然则解释道:“母亲是随本妃游玩至云州,本妃想起嫡长姐嫁到云州,便想来看望一番。”
赵夫人这才转过弯来,是了,顾安然是王妃,自然比她身份更硬气些,他们知晓王妃来府里,必定会有些慌乱,然后她们下午杀去沈府,不给他们缓过来的机会,就要在这种慌乱猜忌下,打她们个措手不及。
反正她们拜帖也送了,总不会让人在礼数上挑出毛病。
赵夫人一锤定音,“就这么办!”
沈府这边,一华衣夫人一手支着头,正侧躺在榻上,一小丫鬟在一旁捶腿,旁边还有一嬷嬷正在不停给她扇扇子。
沈夫人漫不经心开口,“梅花院的今日怎么样了?”
“回夫人,老奴今日去瞧了已经能下床了,只是人消瘦的厉害,这药吃了好一阵子,身体也不见好,时有咳疾,怕是这次小产落下病根了。”一旁扇扇子的李嬷嬷回答道。
沈夫人不着痕迹的蹙了蹙眉,眼底的不满而易见。
“真是个不中用的,如今还搞的整个府里全是臭烘烘的药味,晦气!”
“夫人息怒,老奴就是担心,前一阵子国公府的世子前来探望,他若回京说了什么.......少夫人毕竟出身国公府,府里可还有一位大长公主。”
李嬷嬷说的隐晦,沈夫人却明白她的意思,就是怕国公府的人会来算账,为赵芸芷撑腰。
“哼,就算他们国公府的人来了我也不怕,我没找他们算账就不错了,身子这么娇弱,嫁进府这么多年,就生了个丫头片子,如今看她这样想要替我们传宗接代怕是很难了,我们沈府没休了她就算不错了,他们有什么底气嚣张!”
这时,门房的小厮送来一张拜帖。
沈夫人示意李嬷嬷接过,李嬷嬷打开一瞧,瞳孔微微一震,她又看了好几遍确认自己没瞧错。
沈夫人见李嬷嬷看了半天拜帖也没说话,也觉好奇,“谁家送的拜帖?”
李嬷嬷这才将拜帖递到沈夫人跟前,“是永安王妃,上面说王妃来云州游玩,不日便登门拜访。”
“什么?”沈夫人有些诧异,坐起身来,将拜帖打开来确认了一遍,确实如李嬷嬷所言。
“夫人,看来来者不善呀。”李嬷嬷脑子转的快,“原先京中传来的消息,这位永安王妃可是国公府认的义女,你若她此番拜访,会不会另有目的?”
“这样不一定,老爷说这位永安王妃原本门第不高,因此才有国公府认女,其实也就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