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这场争辩还是不了了之,但因为昨日卫明远直接在宫里杀了卫云岚一事,皇上还是斥责了卫明远,并打算剥夺祁世袭侯爵的地位。
也就是说,卫明远的子孙,再也不能继承爵位了。
众人知晓,皇上这就是在借题发挥,趁机削弱卫明远的势力。
这当然引起卫明远与一众大臣的不满,所以他们纷纷跪下请奏,要求皇上体恤卫明远的一片忠心,收回成命。
否则他们这一批大臣就要在殿外长跪不起。
这些都是跟随先帝的老臣,皇上幼年登基,也是为朝中做出过贡献之人。
若是任由他们跪着,天下就会传皇上卸磨杀驴,一意孤行,寒了辅佐他的老臣的心。
那样朝堂就会动荡,几个对大晟朝虎视眈眈的邻国,也可能会借此机会,从内部瓦解,增加隐患。
现在唯有找出卫明远杀妻的实证,才能堵住这些人的嘴。
事情闹到最后,还是皇上妥协,将剥夺世袭罔替改成了罚俸一年。
那些为卫明远求情的大臣个个满意离去,在他们看来,他们完全拿捏了皇上,朝堂终究还是世家更胜一筹。
御书房里静的让人窒息,皇上猛的一拍桌子,脸色阴沉无比。
“卫明远都如此嚣张,直接在宫中动手,朕不过要收了他世袭的侯爷之位,竟然也让这些人百般阻挠,朕要是真的对他动手,他们岂不是要将朕的皇宫都掀掉!”
萧元祁淡定站在一旁,“卫明远做事都处理很干净,抓不到他一点尾巴,朝中那些世家大臣自然是站在他那边。”
“那普渡寺里的僧人当真是找不出一个跟齐嫣有关联的?”皇上又问候在一旁的章大人。
“回皇上,其实还有一小和尚,是寺里僧人捡来的孤儿,才七岁,之前他偶尔有给前候夫人送过饭,不过先侯夫人死后没多久,他就跟着寺里的大主持去云游了,并不在寺里,因此躲过了一劫。”
“微臣刚刚在朝堂上未提及,也是怕宣平候做事太绝,连个孩子也不放过,因此打算私底下寻找他们踪迹。”
皇上听后,脸色才稍稍好转几分,对章大人道:“这事就交给你,暗中探查,还有之前鬼火一事,要赶紧找到那位天一道长。”
其实事情谁做的,他们都清楚,可无奈没有证据,根本无法给卫明远定罪。
当时朱大人在王府门前被杀,而天一道长不知所踪,他是朱大人找来人,可能知道些什么。
萧元祁此时提出,“皇上,扳倒卫明远的证据我们还是要慢慢搜查,这也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如今春闱在即,臣到认为,当务之急应该培养一些新的力量,为己所用。”
皇上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每一件事不糟心的,“每一年,都是那些世家内定了人选,只留几个名额给寒族,那些寒族里选拔出来的人,难以跟世家抗衡,有些甚至会选择投靠世家。”
萧元祁从怀中拿出一张纸,“世家之中也不全是忠于世家的,皇上不妨从此处下手,臣理出一些从前不受家族重视,有些甚至遭受过非人的遭遇,但在去年秋闱上,却考的不错的人,皇上可以瞧瞧,我们倒是能从这些人下手。”
皇上拧眉,“即便如此,他们也是生于世家,长于世家,你又如何确定这些人会为我们所用?”
“世家人口繁杂,人多就是祸乱的开端,人人都是有私心,那必定会有人遭受不公的待遇,高门内院腌臜之事本就不少,即便他们不能效忠皇室,但至少也不会与世家一条心,他们可能想有一条自己的道,这个机会皇上能给,朝堂之上的世家难以拔除,但是能代替。”
“那么这几人便是我们打开世家的一道口子。”皇上的手指不断的敲击着桌面,视线落在纸上,“卫寻......朕记得是宣平侯府之人。”
“没错,这卫寻其实是三房庶子,他父亲皇上也许还记得,是之前因为淫秽画作被皇上赶出上京不得回来的卫明和。”
萧元祁同皇上大致讲了一下卫寻从认亲再到入侯府的情况,这些事情不是秘密,若是想打探非常容易,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卫寻在侯府的遭遇远比他们知道的要黑暗痛苦。
萧元祁继续道:“如今侯府里,卫简被卫明远送回族地,二房之子之前被人撞见断袖之事,至于三房嫡子是个不成器的,与他父亲一样,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其他庶子也都上不了台面,唯独这卫寻不一样,他能一步步走到如今,可想心志坚毅。”
“卫明远也许会暂时培养他,臣倒是能私下接触一下他,看看他对侯府的态度,是否真的能为皇上所用。”
“好,此事就交托给你。”
“是。”萧元祁正欲告退,却又听皇上开口:“那个......你身子如何,见回来至今,脸色依旧不好,要朕派林太医给你瞧瞧吗?”
皇上此时神情有一丝的别扭,一点也不像往日那样深沉模样。
林太医是太医院的院首,医术了得,一直以来都只是给皇上一人看诊。
萧元祁唇角弯弯,“谢皇上关心,臣身子是老毛病,不打紧,调理一段时间便可。”
皇上再次变的漫不经心,“行吧!可别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