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医的神情变化自然是落到了众人眼中。
卫明远双眉紧拧,嘴唇紧闭,心中咯噔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他下意识的望向一起跟过来的王嬷嬷,却见她此刻紧紧盯着府医手中的那包药粉,脸色白的吓人。
见此,他此刻大概也能猜出那包药是什么了。
“府医可是认得这是什么东西?”章大人眼神中带着审视。
“这.......”府医又偷偷瞄了一眼卫明远,发现此时他脸冷的厉害,他立即明白该如何回答。
“这只是普通的一点粉末,无关紧要。”说着府医的手更是一抖,那包不知名的药粉就要随风飘散。
只是下一秒,一个利落的身影上前,一把将药粉抓在了手中,虽然撒掉一些,但好歹留住了大半。
“陈大夫你胆子可真大,你这行为叫毁灭罪证!”顾安然示意将抓到的那点药粉交给章大人。
府医陈大夫当即否认,“我只是手抖,没拿稳。”
“陈大夫已经说了这不过是普通粉末,何来毁灭罪证一说。”卫明远也跟着跳出来帮陈大夫说话。
“本侯看章大人也搜不出什么,今日这事便到此为止吧!这是侯府内宅私事,我侯府自会想办法查清,就不劳烦章大人了。”
然而章大人可不是那些顺着卫明远的狗腿子,在查案方面,章大人可谓是相当执着,只要他插手的事情,一定要查个结果出来。
这也是为什么,顾安然让顾玉堂一定要请这位章大人过来。
“侯爷,这府里上下都被我们搜遍了,不差查清这包药粉。”
章大人完全无视卫明远想刀死人的眼神,转而对身边的人道:“立即出府找个懂医术的过来!”
经过府医这突如其来的行为,导致章大人不愿在相信此人,他多年办案的直觉就是,这包药粉有古怪。
而此时,卫简也得知从他屋里搜出一包奇怪的药粉,他烦躁的丢下手中的笔,就出了书房。
他刚到众人所在的院子,一眼就看见了顾安然。
和离那日给他带来的耻辱,突然再一次涌上心头。
“顾安然!你还敢来!”卫简喉间发出愤怒的低吼声。
随后又转为轻蔑,“莫不是与本世子和离后,发现日子大不如前,这才上赶着回来找我吧!本世子告诉你,你现在再回侯府,连个洗脚婢都不如。”
在场几人全是一言难尽的表情,顾玉堂更是直接冷哼出声:“世子多虑了,我们顾家虽然官职不高,但养个女儿还是绰绰有余。”
这一出声,卫简才发现顾玉堂也在,另外还有刑部的章大人,他难看的脸色才稍作收敛。
卫明远觉得卫简简直越来越不成体统,他忍不住训斥道:“在这胡说八道些什么,有空管好你的院子,别混进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放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被人害了都不知道。”
他这话无疑是在给卫简脱罪,因为从王嬷嬷和府医刚才的反应来看,他很肯定那包药粉有大问题。
原本卫简少了只耳朵失去了在朝堂为官的机会,他决定给他在上京内谋一个轻松些的位置,职位低一些,但好歹也有官职,总比现在这样每日无所事事的强。
可若是传出他给继母下毒,那他往后怕是要背上弑母的罪名,别说做官,怕是这世子之位也要动摇。
卫简自然明白他说的是从他屋里搜出药粉的事情,即便是不满卫明远当着这么多人训斥他,但他也聪明的选择不反驳。
“儿子前些日子荒唐,以至于疏忽了院子里,让有心之人有了可乘之机。”
对于卫简的识时务,卫明远十分满意。
顾安然心中暗道,卫明远不愧是官场上的老狐狸,在那包药粉还没确定下来前,为卫简脱罪了,这样的话他最多落个识人不清,管理不善的罪名。
她狡诈一笑,望着卫明远意有所指道:“可不是吗?当初我管着侯府内院事宜时,可从未有过这些事情,侯爷可是要好好查查。”
顾安然这话可是把矛头对准了王嬷嬷,自从她不管侯府事务后,就是这位宫里来的嬷嬷暂管。
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卫明远想帮卫简脱罪,那王嬷嬷就是最好的替罪羊,当然她也不冤枉,这包药本就是从她那流出来的。
而王嬷嬷是卫云岚的人,儿子或女儿,卫明远总是要牺牲一个,全看他怎么选。
卫明远此时眼底晦暗不明,像是在低头思考,至于王嬷嬷因为刚刚搜出来的那包药粉,已经瑟缩在角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很快章大人的手下就从府外带了一名大夫过来,经过大夫的检查确认后,他很肯定的说道:“回各位大人,这是故蚕纸烧出的粉末,调酒服用,可让妇人断产,难以有孕。”
众人听后都脸色一变,心思各异,从宣平候的世子屋里搜出这个东西,就真不好说了,即便是刚刚卫明远那话给卫简脱罪,但有些人仍旧会往卫简身上想。
毕竟他完全有动机做这事。
卫简立马又解释,“父亲,我完全不知这个什么故蚕纸,这种阴劣的手段,儿子更是不会做的,一定是有人要陷害于我!”
章大人看向卫明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