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愚蠢的。只会不断地重蹈覆辙，不断地重复曾经犯下的过错。而修仙者更是如此，明知道修仙并非是一条康庄大道，仙途艰难，死在途中之人不知凡几，可依然有无数人趋之若鹜。你可知为何？”
“……”
“自然是为了追求长生啊！一旦踏入仙途，即使是最弱小的隐元境修仙者也能够拥有两百年寿元，洞明境三百年，瑶光境四百年……天枢境一千年。而仙帝更是拥有着近乎无限的寿元！”
“……”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就是修仙者。哪怕他们心里很清楚在寿元耗尽前自己就有可能陨落，但依然无法抵挡住‘长生’的诱惑。哼，真是愚蠢！”
司马飞吴冷哼了一声，终于结束了漫长的陈述。
他的字里行间尽是对修仙，对修仙者的蔑视，仿佛只有他勘破了这个世界的真理一般。
赵青晗默默听着司马飞吴的抱怨，听着他讲诉自己的歪理，一言不发，心中对于他的厌恶之情变得愈发剧烈。
犹如食物腐败的腥臭味充斥、弥漫着整个议事厅。
乌烟瘴气，臭气熏天。
可矗立于房间内的两道虚影，不，一虚一实的影子却仿佛不自知。
赵青晗柳眉轻蹙，哪怕出现在这里的只是她的一道虚影，她也能清晰地看到眼前弥漫的死气。
一团团黑雾自司马飞吴的七窍中弥漫而出，他的头发干枯凌乱，衣服破烂不堪，身上满是污垢。
而之前的那番‘慷慨陈词’像极了将死之人临死前的遗言。
‘这副面相是…天人五衰。’
赵青晗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五衰之相尽显，看来司马飞吴是要大限将至了吗？难怪他会表现得如此着急，像极了被逼到绝路的野狗。’
司马飞吴越是慷慨激昂，越是费尽心思，他身上的五衰之相越是压制不住。
原本仙风道骨的仙君，眨眼间就变成了行将就木的老人。
赵青晗很清楚，越是惜命之人，临死之前就越是会奋力挣扎，一不小心会波及到很多人。
‘司马飞吴他这是准备放手一搏了吗？’
在看清楚司马飞吴如今的现状后，赵青晗反倒因此冷静了下来。
越是这种时候，她越不能够触怒对方的逆鳞，为了达成自身的目的（保证徒儿的性命无忧），必须顺着对方的心意才行。
‘他刚才之所以几次三番地挑拨我，就是为了让我因为过度愤怒而失去冷静吗？为了掩盖自己身上的天人五衰之相……’
赵青晗在心里想到。
结果司马飞吴自己却一言不合地失控了起来。
‘这难道也是天人五衰带来的影响吗？’
修仙界中真正见识过天人五衰之相的人并不多，即使是赵青晗自己活了七百余年，也只知道天人的天福将近（寿元耗尽）时，即现五种衰相。
她便是根据司马飞吴身上的变化判断出对方或将大限将至。
“司马飞吴，你打算让我做什么？”
想到这，赵青晗冷冷地开口。
不要去随意招惹一个快要死去的疯子，不然只会惹火烧身。
应该要顺从对方，答应对方的请求，然后在对方大意之时，给予致命一击。
所以她打算同意司马飞吴的要挟，哪怕她明知道对方的要求会有些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