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雪花簌簌落下,落在两人的头顶,肩膀,白凌和月走在雪地上,踩出一个又一个脚印。
白凌握着月的手,和自己的手一起揣在兽皮袍子的兜里。
月的手上戴着兽皮手套,白凌的手上也戴着兽皮手套,等白凌把月的手揣进自己兜里后,他几根手指揉搓着兽皮手套,麻利地把手套从手上拽了下来。
白凌五根手指一用力,把手套往前一推,然后整只手掌都往后退了退,等半个手掌都退出衣兜的时候,白凌找准月手套的空隙,把自己的手掌也给塞了进去。
兽皮缝制的手套都比较宽大,白凌的手只是稍微一用力,就钻进了月的手套里,大拇指和月的大拇指贴着,其余四根手指也紧紧挨着月的手指。
就算月的手套宽松,一下子又挤进来五根手指,原本宽松的手套也变得拥挤了起来,两人的手指挤挤挨挨在一起,皮肉挨着皮肉,热气烘着热气,体温烤着体温,原本的温度就上升了起来。
因为戴着手套的缘故,不管是白凌还是月,手指都是温热的,白凌把自己的手覆盖在月的手掌上,小指微微曲起,轻轻去勾月的小指。
温热的小指勾住温热的小指,温度一下子就上升了不少,变得滚烫起来了。
月轻轻笑了笑,他没有羞怯也没有躲避,而是翘起小指,跟白凌的小指勾在一起。
两人就这样手掌覆着手掌,小指勾着小指,一起朝前面走去,漫天的风雪反倒成了他们的陪衬。
*
两人一直走到了矮山脚下,矮山上有人影在走动,那是其他部落的兽人,他们住在矮山上的山洞里,这会儿怕是正在准备晚饭。
在矮山上走动的兽人也看到了白凌和月,有兽人对着白凌挥了挥手,白凌也伸出手来,对着两人挥舞着。
白凌挥手的时候,月就站在他身旁,微微侧着头,含笑看着白凌。
白凌戴着帽子围着围巾,嘴巴和半个额头都被遮住了,露出来挺直的鼻梁,明亮的眼睛和弯弯的眉毛来。
他脸上带着笑,眼睛里也都是愉快的笑意,一只手正对着矮山上的兽人挥舞。
月曾经看到过无数次凌的笑,对自己的,对家人的,对朋友的,对族人的,对陌生人的,对幼崽的,对老人的,对孩子的,对漂亮的花儿,繁茂的树,天上的云,远处的山,澄净的溪流,奔腾的河水,好吃的果子......
凌的眼睛里好像从来没有忧愁,就算是遇到解决不了的难题,凌也只是烦恼消沉一会儿,接着很快就再次打起精神来,眼睛里会再次迸发出光芒来的。
凌看到不同的人或者事,笑容也是不一样的,他看着自己笑的时候,眼睛是亮晶晶的,就像是藏了一整条星河一样,那条星河还是被甜水浸泡过的那种。
凌看着自己的家人时,眼睛是温暖的,就像冬天里厚厚的兽皮衣服给人的温暖感一样。
凌看着幼崽时,眼睛里是喜爱的光;看着好吃的食物时,眼睛里是喜悦的光;看着漂亮的花儿繁茂的树,白色的云蓝色的天,清澈的水洁白的雪.....时,凌的眼睛里是欣赏的光;看着朋友时,凌的眼里是温和的光......
不管是怎样的笑容,凌都是真诚的,里面没有一丝一毫的虚假,就算是和他不熟悉的兽人,看到他真诚的笑容,也会被他的阳光和快乐感染的。
月最喜欢的就是凌的那双眼睛了,他真的爱死凌眼里的光了,那是和天上太阳一样的光,温暖,耀眼,真诚,就算是再冷淡的人,也会被他眼神里的光给融化,成为凌的好朋友的。
不过自己是最幸运的,因为在其他人还没有发现这束光的珍贵之处时,他就抢先一步,把这束光牢牢抓在手里了。
月手指更加用力勾住白凌的小指,白凌自然感觉到了,他朝着矮山上的兽人最后挥了一次手,然后微微垂头,对着月轻轻笑道:“月,我们回去吧。”
*
因为裹着围巾的缘故,月并不能看到白凌的笑容,只能看到他眼睛里细碎的光和灼热的爱意。
可是月能想象的出来,凌说这句话的时候,嘴唇是勾起的,他的唇角会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这让月的嘴角也勾了起来,他又往白凌的身上靠了靠,几乎大半个身体都贴在白凌身上了:“嗯,我们回去吧。”
月的“投怀送抱”让白凌更加开心了,他更紧的抓住月的手指,和月朝着部落的方向走去,
雪下的更大了,两人的身上都落了一层雪花,甚至睫毛上都有雪花落下,然后化成水,这让两人的睫毛都是湿湿的,眨一下眼睛就有细小的水滴落下来。
回去的时候正好是逆风,寒风夹杂着雪花一个劲往他们的脸上吹,白凌走的快了一些,微微往前一步,半个身体都挡在了月的身前,顺便也为月挡住了风和雪。
这只是下意识的小动作,爱月保护月已经是刻在白凌灵魂里的东西,当看到风雪吹过来的时候,白凌只是想都没想就挡在月的身前了。
这只是一件小事,甚至都没在白凌的心底留下一丝涟漪,可是月却不这样觉得,他上前一步,拉着白屏奔跑起来。
白凌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