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
林新一敲了门几分钟都没人开，声音稍微放大一些，又敲了敲门。
一条婆婆在丈夫去世后就没再打工了，偶尔出去散步也是中午吃过饭后，大早上应该就在家才对。
这次大概等了两分钟，门被打开。
“新一。”一条婆婆看起来很疲惫，脸上的皱纹多了少许，看到熟悉的年轻人，顿时笑着迎进来，“下次过来不要带东西了，上次的面包我都还没吃掉。”
林新一抿了抿嘴，没有说婆婆刚才足足五六分钟没有过来开门的事，只是道：“做面包的技巧要时常练习练习，正好婆婆你能帮我消灭一部分可真是太感谢了呢。”
他需要练个啥，哪怕一年没做面包，当场让他上去比赛都行，职业模拟器给的技能是不打折扣的，只要他心理素质过得去，不犯一些低级失误，根本不存在技巧后退的问题。
俩人在屋子里闲聊一会，他确信婆婆应该是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刚刚敲了两次门，而且在聊天中也出现了一次精神恍惚的状态，这种事说出来好像也没啥意义，关心几句，留下面包，他便离开公寓，有些心情低落的走在街边。
生老病死他见的太多了。
医院里就不必多说，晚上也能找到的每一个亡魂都大抵有着许许多多的不舍。
现在想来，一条婆婆在丈夫死后精神状态就一直不太好，如果不是他出现，精神状态应该会恶化的更严重吧。
没有亲朋好友，没有子女的老人独自一人死在家中，别说整个日本范畴，就是东京每天都有很多。
也就是孤独死。
一条婆婆现在出现精神恍惚，不记得有人敲门的话，有一定可能是患病了，具体症状还得好好检查检查才行，也有可能是单纯的刚睡醒有点懵，明后天带婆婆去医院好好检查检查。
林新一思索着，这事可不能拖，刚才聊天的时候感觉还算正常，但说不定有个什么意外，那么大岁数，这几年的经历又非常不容易，身体、精神都非常差，要是脑血管病说不定上一秒还好好的，下一秒人就没了。
他不是天真的人，很多时候，万事总想个不太好的结局，再尽力去避免。
“算了，不能等明后天了，下午就带婆婆去医院看看吧。”
林新一最终还是先和驾校那边沟通了一下继续请假——
打电话的时候他多少有点不好意思了，人家教练真是很认真负责，而且性格相当温和，他三番五次的放鸽子，属实有点过分。
好在教练听他说要带家里老人去医院看病，表示理解，还关切的了几句，说自家老人也是上了年纪，身体不好，经常要去医院做检查什么的。
聊的还算愉快吧。
林新一有时候觉得很矛盾，东京这样冷漠的城市，偏偏很多人内心都有很温暖柔和的地方。
坐在地铁里，互相之间压抑到几乎要出现隔阂的冷漠，与偶尔遇到的来自陌生人的温柔，产生了很大的反差。
但仔细想想，好像冷漠也不是人们自己的选择，工作、生活，社会上许许多多的压力，压在每个人身上，大家不可避免的去削减了社交。
对于普通人来说，从来都只能去适应环境，不过他相信普通人里面，总归是好人多一点的。
打完电话，林新一查了一下附近的医院，选了一个很不错的医院打电话过去咨询，老实说之前还从来没了解过这方面的问题。
主要是他这身体压根就没有任何毛病，哪怕是觉醒记忆前，也是没病没灾，纯属长时间作息不规律+熬夜，吃饭挑食营养不良，最后网吧通宵回家猝死。
结果大概说了一下一条婆婆的情况，人家直接把他介绍给一家更近的诊所了。
是这样的，日本医院的分级诊疗非常成熟，从高到低依次为特定机能医院（大型综合医院）、区域性医疗支援医院、诊所/助产所，对面接线员听完一条婆婆的情况，判断应该没有要到大型综合医院就诊的程度，所以就介绍他先去诊所问诊。
其实诊所很多都是私立的，别看在诊疗体系里面是最低级，实际上都是大型医院的医生成名之后独立出来搞的诊所，不用担心医生的经验问题。
诊所里的医生诊断之后，如果确定解决不了，会给推荐信转到更擅长治疗对应病症的大医院。
毕竟普通人哪里会有医生更知道不同医院擅长治疗什么。
按照接线员小姐姐的推荐，林新一拨通附近诊所的电话，预约了下午三点半的问诊，位置距离一条婆婆的公寓很近，过两条街和一个天桥就到了，直线剧情都不到一千米。
沟通全程没有什么障碍或者麻烦的地方，只能说服务态度这块确实是没得说。
预约完下午的问诊，他忽然又觉得没啥事做了，看时间才九点半，距离和古川佐智子的饭局订在一家看网上评价很高级的餐厅里，就餐时间是十一点半，还有两个小时呢。
按照原本的计划，本来是在婆婆家多陪一陪，聊聊天，他是心里一直想着婆婆出现精神恍惚的情况，就早早离开，现在时间太富裕了。
索性直接坐电车到那家餐厅附近，找了个遍地都是的咖啡厅，点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