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戴眼镜的胖子,见虞尔跟孙虎虎聊着,杵在门口没敢进来,看模样挺社恐。
“你,你们好。”这人见他俩同时看向自己,挺不好意思,“我叫卞凯乐,是油画系二班的新生。”
“光愣着干嘛,进来吧,别害臊。”孙虎虎放下粉饼招呼他。
卞凯乐点点头,拖着行李箱进来:“谢,谢谢美女姐姐。”
“我是你室友,孙虎虎,他叫虞尔,还有个在外面的叫周文,放轻松,咱一个班的。”
虞尔见已经有人介绍了,象征性冲卞凯乐笑了下,继续收拾东西。
他看向窗外积压的云,发了会儿神,又想起詹信。
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现在应该下班了吧。
天空整日阴郁,如今将要入夜,也不见半点晚霞的影子,只灰蒙蒙地盖着城市。
街巷倒是热闹,人潮拥挤,眼下又正是夜市摆摊的时候,左右的路口都有人行车流。
几分钟过去,眼前都没能通路,反倒堵上了更多的车。
詹信无奈等着,拉下车窗透气,顺便看看周围的情况。
“喂,走路小心点,撞着人了。”
“不好意思。”
詹信顺着吵闹的声音去看,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个十来岁的孩子撞着过路的老人,不过老人家似乎不打算罢休,赖在地上大声嚷嚷起来,周围的路人都围了过去。
詹信皱起眉头,晃了眼人群便收回视线,不过余光忽然白了一个点,他下意识多看一眼,觉得眼熟。
一个很久没提起的名字浮现出来。
詹越?
他盯起那人的背影,越看越像。
第62章 打钱干嘛呢
詹信毫不犹豫下了车,冲到人群里尾随那人的身后,随着一步一步接近,那人似乎感应到他的追踪,竟直接跑了起来。
“你跑什么,詹越!”詹信不顾路人,猛地冲上去掰过他的肩膀,却看到一副完全陌生的脸。
对方只是个穿着年轻的白发老头。
老头被他吓得直喘气,撑住膝盖站着:“你认错了吧!把我吓出心脏病你就倒霉了!”
“不好意思,是我认错了。”詹信道歉,从裤兜里摸出来钱包。
老头见他动作,又嚷嚷:“看不起谁呢,我不要你赔!下次没看清就别随便追着别人了!”
老头摆手离开后,詹信重新回到车上,心不在焉。
他把车掉了头,没直接回家,而是一直开到江边,拉下车窗,独自看着江景夜色。
他拿出手机,从通讯录里翻出詹越的号码,打过去,对方果然还是空号。
数月过去,两兄弟的关系仍旧停滞在医院的那一刻,分道扬镳。
从前那会儿詹信老拿他这个弟弟的白头发开玩笑,说他是老头,结果现在,自己真的错把老头认成是他。
算是报应吗?
那这报应也太轻了。
其实詹信想过去找他,但过去几个月他的状态实在不好,以詹越的脾性,看见他要死不活的模样,指定会更难受,更想逃。
以前那会儿,詹越这小子光看到他腹部上的疤就会哭,但自己这次住院,别的人都来看望过,唯独这个弟弟,从来没来过。
可毕竟是血浓于水的手足,詹信没办法去怨恨他。
詹信只怪自己。
是他忽视詹越太多了。
如果当初自己能重视詹越的怪异举动,如果他能好好接受詹越每一次想谈话的时候,如果自己再对他多关注一点,多了解一些……
或者说,干脆改一改他霸道的性格,让詹越没那么怕自己。
这日子可能就没那么难过了。
不过事情已经发生,而且担心的事情也解决了。他的公司没垮掉,他的腿也没瘫痪。
然而对詹越,他还不知道该怎么挽回,詹信也不知道自己跟他还能不能算是亲人。
当初虞尔问他分户的事,詹信其实早就知道了,只是他不想提,也不想说。
詹信掏出打火机,在这孤寂的黑夜里给自己点了只烟,沉默地望着他第一天载詹越经过的那座桥,而他和虞尔第一次遇见,也就在前方不远处。
烟丝燃尽后,他开车去了最近的银行ATM机,插进银行卡,分别给两个账号打了钱。
但最后一次不太顺利,机器把他的卡吐了出来。
“怎么回事儿?”虞尔拿出卡看了一眼,确定是自己常用的那张银行卡,他重新插进去,发现账户里果然多出一笔钱。
“怎么了?”喻青在门口等他,探头问一句。
虞尔走出来,转头进了银行大厅,跟喻青说:“你再等会儿,我去查查明细。”
查完一出来,还真是詹信给他打来的。
今天是周末,喻青就在他隔壁大学,两人刚经历了一周的军训,想着犒劳一下疲惫不堪的自己,就约出来一起吃顿饭。
虞尔盘算着出门一趟,顺便查查卡里的余额,好规划未来的开销,却没成想发现了这出。
出了银行,两人就去了商场,边逛边聊。喻青喝了口手里的奶茶,问他:“你怎么不直接打电话问问你信叔?”
“我把他拉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