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才停下来,摸去脸上的水。
两个小孩躲在垃圾箱内,互不嫌弃,挨在一起。
詹信对弟弟说:“哥带你去很远的地方,不回家了,好不好?”
以为弟弟会哭闹,但他并没有,只是抱着詹信,尽力用自己温暖哥哥,软糯糯地说:“好,哥哥在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家。”
于是,他们真的就没有回过家,一大一小,相依为伴,詹信再没对弟弟叫过虫子,而是直呼他的姓名,詹越。
他认命了,这个哥哥,他得当一辈子。
可惜凡事事与愿违,詹信没想到一切都会重蹈覆辙。
他成了父母一样的工作狂,却没能承住风险,费心经营的公司垮了,而哥哥的身份也没当好,让弟弟忍气吞声多年,最终从他身边逃走。
自己忙活了小半辈子,什么都没做成,什么都没做好,人还落了一身残废。他辜负了一切,浪费了所有的时间。
一闭眼,过往如走马灯在他眼前浮现,带着弟弟流浪、乞讨、捡垃圾,或是在数不清多少回的长夜里,为生活提心吊胆、焦头难额,吃过的那些苦都像是白吃了,重新翻涌,反复折磨。
睁开眼,他就再看到一切痛苦的起源,那个雨夜,自己没能救下的父母,悬吊着,向他呵斥,冲他哭嚎!
他突然觉得没意思……
詹信抬手往前探去,在一堆碎玻璃里摸索。
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自己坚持了那么久,屡次在崩溃的边缘游走,以为咬牙忍耐终会好过,到头换来的却还是彻头彻尾的失败。
指尖抵在锋利的刃面上,割出一道血口,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