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尔身上时还是宽松的,如今在詹信身上,却只能勉强拉上拉链,而手臂和胸前肉眼可见地绷着。
詹信估计觉得别扭,出来的时候挽上了袖子,有点校霸那味儿。
他走到虞尔身边,说:“你们校服还能再买吗,我真怕把你衣服给崩坏了。”
“别看它现在绷得紧,其实是有弹性的,等会儿就合适了。”虞尔扯了一下面料,给他展示。
詹信又说:“那我不就给你穿大了?”
“没事。”虞尔走到他面前停下,先是抬手帮他拉低拉链,宽松了下领口,后又将詹信额前的头发给抓下来,盖住点眉毛。
“干什么呢?”詹信问他。
虞尔正欣赏着他难得放下的刘海,平时要看到他这副少年感的模样,只能是在家等詹信洗完头后。
他说:“这样,你看起来更像个学生。”
“临时穿个校服,你真要我扮学生?”詹信挑眉。
“那算我求你的,再求你陪我逛逛操场吧,信哥。”虞尔轻笑,勾着他的肩膀故作神秘,“帮我找个东西。”
五月份的气候很宜人,哪怕万里晴空也不会觉得太热,尤其是走在树荫下,听着徐徐风声,还要多几分凉爽来,心旷神怡。
詹信随便寻个了台阶坐下,正对面就是操场,而虞尔在操场边围的一圈树底下走动,眼睛朝上盯着树杈子,不知道在找什么。
眼神延伸到远处,附近的篮球场有不少打球的人,挥洒汗水、颇有激情。面前的操场上也有几个锻炼的人,最边上甚至还有个方阵,绿油油一片,似乎是趁着半天假抓紧训练的国旗班。
他抬手举到脑后,闲来无事,伸了个腰。
真别说,在这学校里穿上校服,还真有种自己是学生的感觉。
如果自己按部就班的读书,现在这个年纪,早就大学毕业了,或者研究生、博士,都读出来了。
但也不一定,假若当初自己有精力去读,也可能会发现自己不是块读书的料。
他抬手习惯性抹兜,就发现路边走过的保安一脸警惕地朝他递过来一眼。
“哎……”
詹信收了手,无奈忍住了烟瘾。
彼时虞尔正拿着一团白色线状的东西走过来,詹信转头看他:“找到了?什么东西?”
虞尔身上还有一件短袖校服,他走过来时,那一头长发便扬在身后,步伐轻快。
他跳下一阶台阶,坐在詹信身边,把手里的东西朝詹信怀里一扔。
詹信接过来一看,原来就是个银白的mp3和耳机线。
“昨天在这儿背书的时候忘记拿了。”虞尔往后撩了下吹在脸上的头发。
左边的开关一拨开,mp3的屏幕就亮了起来。詹信端详着机身,翻了翻歌单,左侧的耳朵冷不丁被人塞了一只耳机,舒缓的音乐顿时在耳朵里作响。
“歌还挺多的,我记得你那手机是个一体机,插不了内存卡。你用什么下载的?”詹信自己抬手怼了下耳机,不那么容易掉了。
虞尔默默看他操作,一会儿才回答说:“教室的多媒体电脑就可以,直接用数据线连着mp3传输。不过那些歌我都是随便下的,主要听英语听力多一点。”
詹信回想说:“我之前学英语的时候也差不多,在手机上听音频,睡觉、走在路上,都在听。”
听他这么说,虞尔挺意外:“怪不得家里放着本牛津词典还有些雅思参考书,我以为那是小越哥的。”
“是我的。”詹信说,“去年出国考察的时候学了一阵,努力背书大半年,实操之后才发现,考试背的那些高级名词人家老外根本就不用,基础的就够交流了。”
他刚想戴上另一只耳机,侧脸一看,发现正挂在虞尔的耳朵里。
“我问你个问题。”詹信看着他。
虞尔摘下耳机,嗯了一声。
“你今天……”詹信说,“为什么跟你老师说我是你哥?”
虞尔垂下眼睛,捡起一片树叶对向有光的地方,深绿的叶片下是根根分明的脉络,他解释道:“你本来就比我大不了多少,不是吗?”
“以前我叫你信叔是因为我不懂,现在我知道了,你也就比我大九岁,所以我叫你一声信哥,这是可以的吧?”
詹信虽然听着不太适应,但理也就是这个道理,他没什么好反驳的。
“倒也是,不过你在我眼里,跟小屁孩没差。”
“那你为什么没再叫我小猫了?”虞尔忽然问他,“从那天之后。”
詹信皱起眉:“哪天?”
他把头转过去,屈腿支着那只挂着镯子的手,继续说:“就是那天,你带我去游乐园以后。”
“我想想……那是九年前吧?”詹信说,“这么久的事情你还记得?”
虞尔:“嗯,那时候,我让你连坐了三场游乐项目。”
“这我可就记忆犹新了,你当时是怎么想的?”詹信好奇地问他。
“我想的是,那时候你不是给我买了个小风扇吗?”他说,“我头顶上有风,你没有,还热得一脑门的汗,我就想着,让你去上面吹吹风。”
说着说着,虞尔忍不住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