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动手,关你什么事?”
肖敏反而没他那么自然,眼神明显有些慌乱,心虚地拢了拢头发。
警察的眼睛是犀利的,赵警官干脆站起来拉开门,“既然你们有小动作,那我们就分开谈。”
孟义一改之前从善如流的态度,强硬地指责:“赵警官,你把我们当犯人啊,还分开谈!今天要么就在这里说,要么就别谈了!”
“你们不会觉得自己真没错了吧?”赵警官猛地将自己的记录册甩在桌上,坚硬的木质外壳砸出巨大的响声,震慑住二人。
“虞尔被你们剥光了衣服扔在大街上,大年夜气温零下十度,这就忘了?如果不是这位詹老板救了虞尔,给他穿了衣服。”赵警官指着他们,“你们就是故意杀人!”
孟义被他这句话吓得面色铁青,跌坐回位置,丧气地垂下头:“我……我什么都说。虞尔,其实是我在路边捡的。”
那是某天凌晨。
孟义早早起来,赶去繁子街跟老婆替换宾馆的值班。
初春的繁子街冷得空荡,他老远就看见自家店门口的坎儿上窝着一团东西,走进一看,是个躺在地上睡着的小孩儿。
小城里其实经常能遇见一些流浪儿,但这个孩子不一样,足足让孟义观察了许久。
因为他实在是太干净了,甚至可以说是,纯洁。
小孩穿着一身素净的深蓝色小西装,柔顺的褐色长发软软地盖在身上,白嫩嫩的脸蛋,小而精致的五官,浓密的睫毛随呼吸微微颤动。
孟义还没见过像这样好看的小孩儿,就连路过的路人也忍不住过来看了眼,那人说:“哦哟,这是哪来的娃儿哦,是不是哪个有钱人的幺儿搞落在这儿了哦?”
说话的声音将虞尔吵醒,他懵懂地揉了揉脸,睁开眼时,那两人又盯着他愣住了。
他双眸间的蓝色,在一瞬间波动了孟义心里的弦,也为后来长达一年的苦难沉了冤。
孟义随口拈来个身份欺骗路人,也哄骗了虞尔并把他带回宾馆。
他告诉虞尔自己认识他的父母,让虞尔乖乖待在店里等待家人来接他。
脱离父母的幼儿本就无助,他对于这看似善意的帮助毫无辨别力,于是虞尔相信了,住在宾馆一直住了半年。
小小的孩子比收留他的老板更早不安,在等待父母的日子里,虞尔开始模仿路边的流浪汉,跟着他们去捡拾垃圾瓶子易拉罐,他试图用卖废品赚来的钱回报老板对他的收留。
可惜他不知道的是,宾馆老板一开始就并非好心,无论他卖出多少废品,付出多少真心,都无法令其动容。
于是虞尔被赶出去了宾馆,那套属于自己的衣服早就被他们丢了去,他穿上了烂衣裳,额前的长发被孟义剪短到挡住眼睛,又用一盆脏水将他彻底泼成了一个流浪儿。
而这一切,仅仅是因为孟义的私心。
“我理一理啊,”赵警官停了笔,给几人念到,“所以你收留虞尔,就是为了钱。你以为帮有钱人照顾孩子,就能从人家那儿捞一笔,结果没想到这孩子的父母迟迟不来……”
他忽地抬眼,看向对面的两人,尤其盯向肖敏,“那你们为什么跟虞尔的母亲扯上关系,骂她是小三,还说虞尔是你丈夫的私生子?”
詹信拿起边上的纸杯,喝了一口茶水。
这俩人显然没有老实说全,而看赵警官的架势,他明显是有备而来。如果说找到真贼娃是解开虞尔被诬陷的第一层,那调查这宾馆夫妻俩就是将第一层撕开后才能看见的荒唐内里。
一开始以为这警察并不怎么可靠,表面上看着漫不经心、贪吃好闲,实际却是个谨慎的细心肠。可詹信一想到自己的身份证还在这人手里,他咬了咬牙,将茶水一口饮完。
肖敏有些着急地看向孟义,两人的表情明显在跟对方暗示什么。赵警官也没再说话,冲詹信挥了下巴,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出去开了门,叫到:“小刘过来,把他们带到不同的房间分开审。”
詹信跟着走出调解室,来到走廊尽头的窗边等了会儿,打开小灵通,发现詹越给他发了短信:「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明天就去上学了。」
这条消息的上一条,还是今天白天时詹越发给他的求救,简短的八个字——「哥,速来,那小孩儿完蛋了。」
看似没头没脑没缘由的一句话,在他们兄弟俩之间已经足够交流,这是独属于哥俩的常态。就像昨天跟赵警官吃完烧烤,詹信没当面接下赵警官那张写了联系方式的纸条,詹越自己也能判断那张纸条到底该不该拿。
而弟弟什么德行,当哥哥的最清楚。于是乎他故意把自己的小灵通交给詹越收着,这小子果然就真的给赵警官联系了。要说别家小孩插手大人的事情,别的家长肯定是一百个不放心。但对于詹越,真没担心的必要。他是詹信亲手带大的孩子,四岁跟他离家去流浪,五岁就能跟人打架,六岁的时候自个儿就开始在台球厅帮忙,期间抽空上了个学。
如果要说詹信是一头狼,那詹越就是跟在他身后的一只小狼,时刻都有着独自冲锋陷阵的能力。但养孩子总有犯愁的时候,这几年詹信总觉得这小子越来越藏事儿了,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