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身侧的晏西楼,只见他只是微微蹙了眉,似乎对西南王谋反并不诧异,就像是早就猜到了一般。
“嗯,那第三个坏消息呢?”
晏西楼沉思许久,禁不住启唇追问道。
陆漾川重重地吐出一口气,终于说出了个谁也预料不到的,惊天动地的巨大坏消息!
“第三个坏消息,晏甄丢了。”
傅良夜与晏西楼几乎是异口同声地惊道:“什么!臭丫头丢了?”
“哈哈哈,对呀,晏甄丢了。”陆漾川眉开眼笑地附和。
“晏甄丢了?你竟然还能笑出声!”傅良夜气得浑身哆嗦,面颊都泛了红,“她怎么丢的!她一个姑娘家,不在宫里头好好待着,怎的整日乱跑,她能去哪儿啊?”
陆漾川被傅良夜吼出一身鸡皮疙瘩,只举起手讪讪地笑:
“先别急,别急啊,我还没说好消息呢!”
傅良夜此刻再也忍耐不住,急得将拳头握得咯吱咯吱响,冲着人咬牙切齿道:
“陆漾川,你他娘的有屁快放,否则本王要了你的命!”
在那一瞬间,陆漾川仿佛看见了黑白无常正在朝自己飘过来。
于是,在傅良夜的威逼之下,他终于倒豆子似的把剩下的话全都说了出来——
“第一个好消息,陛下遇刺但毫发无伤,这个我刚才说了。”
“第二个呢?”傅良夜嗤笑一声,眸中渐渐露出杀意。
见到傅良夜那般可怖的脸色,陆漾川看到黑白无常掏出了锁魂链,咯咯地笑着勒住了自己的脖子。
他只觉此命休矣,只好认命地闭上眼睛,磕磕绊绊道:
“第二个…第二个好消息,西南王小质子傅青被盛检御史杀了!只可惜跑了一个,那个仆从阿枫,跑…跑了。”
“还跑了一个?这算个屁的好消息!继续说!”
傅良夜摸了摸下巴,露出个狰狞的笑来。
“第三个好消息。”
说到此处,陆漾川眸中一亮,一时间将恐惧抛于脑后,只将身后缩着脖子的小土豆推了出来。
他缓缓地蹲下了身子,只用手背细细地替人擦去面上的脏污,一举一动尽显温柔。
“夭夭说是丢了,其实没丢!哈哈哈,我方才骗你呐!清鹤,你看他是谁?”
闻言,傅良夜与晏西楼的目光一同落在那个小土豆头上。
“嘿嘿,你们猜猜我是谁呀?”
小土豆配合地冲着傅良夜和晏西楼呲了呲小白牙儿,两只手捂着嘴,咯咯笑出了声。
“夭夭?你怎的在此处!”
晏西楼瞳孔剧震,忙着冲上前去,将那黑黢黢的小土豆从陆漾川怀里夺回来!
“她女扮男装,混进前往冀州的商队来寻你。清鹤,你瞧夭夭风尘仆仆的模样,这在路上得是受了多少苦啊?倒是长高了不少,不过几月未见,竟出落得这般…亭亭玉立。”
陆漾川望着晏甄脏兮兮的脸蛋儿,在一旁兀自心疼道。
“真是邪了门儿!你竟说这小土豆是臭丫头?何时晒得这般黑了!”
听了陆漾川这番话,傅良夜霎时瞪大了眼睛,盯着那衣衫褴褛的小童惊恐道。
“叫谁土豆?臭混球!臭混球!阿兄,他说夭夭黑!”
晏甄委屈屈地伸手摸摸脸蛋儿,叉着腰冲着傅良夜一阵怒吼咆哮,而后变脸似的乖巧地转过头,拽住晏西楼的胳膊蹭蹭,伸手在人面前挥来挥去,小小声地唤着他:
“阿兄,阿兄,你看看我呐!我是夭夭呀?你不认得我了?”
“是晒黑了。晏甄,你再这般胡闹下去,阿兄可真不认你了!”
晏西楼险些没被臭丫头气得当场厥过去,这厢他伸手惩罚似的捏了捏晏甄的脸颊,垂眸盯着那可怜巴巴依偎过来的小混蛋,沉声责备道。
“晏甄此次来冀州,一是想念阿兄,二是……”晏甄咬唇停顿片刻,身侧的手掌缓缓收紧,终是鼓足勇气,抬眸向晏西楼道:“晏甄使得了刀剑,长枪练得也不错,自觉不输于男儿!阿兄,我也想成为阿兄和爹爹那般能守疆拓土的大将军!”
说及此处,晏甄眼睛里闪着光,扬着头挺着胸,毫不畏惧地望向晏西楼。
晏西楼平静地回望,语气淡淡:“征战沙场可不是儿戏。”
“晏甄从未当作儿戏。”晏甄语气坚决,目光坚定。
捕捉到晏甄眸中张扬恣意的神采,晏西楼细细打量着妹妹,缓缓地点了点头。
瞧着如今这身量,当真是大姑娘了!
他意味深长地叹息了一声,也没再说什么,只抬眸冲着陆漾川问道:
“子洵,所以你方才说的那些消息,都是晏甄讲给你听的?”
陆漾川只用余光瞥着晏甄,笑得春风拂面、喜上眉梢,被晏西楼这一唤才堪堪缓过神儿来,忙着解释道:
“不错,是她说的。夭夭聪慧,到了冀州直奔官府,正巧儿让我撞见。哎呦,若不是夭夭喊了声师父,我还真不见得能认得出来。”
他望着晏甄,唇畔浮上抹笑意,“放心,夭夭说她给陛下留了信,陛下应是知晓她去了何处。”
一口一句夭夭,叫的竟是比自己这个亲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