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名字!你那身功夫也不赖,那…漾川哥哥,你可收徒?”
“嗯?”陆漾川满脸疑问,“怎……怎么?”
“你若是不介意,以后夭夭就唤你师父了!师父,教教我,你那‘擒贼三连脚’是怎么踢出来的?”
擒贼三连脚是什么鬼?
晏甄的语气认真的让陆漾川毛骨悚然,还未等人反应过来,晏甄又接着道:
“师父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诶?别……”
陆漾川蓦地转头,却冷不丁地对上了一双小鹿般的清澈的眸子,到嘴边儿的话再也没能说出口。
晏甄松开了抱着陆漾川的手,背着手老老实实地站在河边儿,身后是满河的赤红红的莲花灯。夭夭露出几颗小虎牙儿,正朝着他傻乐。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不知为何,陆漾川脑子里猛地蹦出一句,这般想着,瞳孔轻轻颤动。
“成不?给个爽快话儿!”晏甄皱皱鼻子,扯了扯站着发愣的陆漾川的袍角,“咴!你傻啦?”
“不成不成。”陆漾川猛地缓过神儿来,轻轻地抽出袍角,“叫你那亲亲阿兄教你去。”
“哎呦!成吧,成吧!谁愿意看阿兄那张苦瓜脸啊,想想都瘆人!还是你长得顺眼,还对夭夭好,以后你就是夭夭的师父了,师父师父~”
晏甄如同刚出锅能黏掉牙的麦芽糖,恨不得长在人身上。
“不成!”陆漾川索性闭了眼睛,用掌心小心地挡住晏甄凑过来乱蹭的脸,心里一团乱麻。
“痛快点!”晏甄叉着腰吼道。
“得了得了,夜深了,我先送你回晏府,这事儿再说。你阿兄可真是不长心,让你自己出来。”陆漾川被晏甄闹得没法儿,只得任由她像个扑棱蛾子似的绕着自己乱蹦一气。
*
陆漾川抱着乱七八糟的一堆新奇玩意儿,陪着兴奋过头的晏甄慢悠悠地晃回了将军府,好巧不巧,在府门前撞见了同样晚归的晏西楼。
晏西楼起初并未认出陆漾川,还当人是府内的小厮。直到他走至夭夭身侧,才瞥见了那成堆的小山后面——陆老妈子那一张黑如锅底的俊脸。
那张脸之幽怨,让人无端联想到半夜前来索命的黑无常。
“清鹤兄今夜想是美人在怀,瞧着气色可真是不错。”陆漾川将手中的东西撂在地上,伸手锤了锤僵硬酸痛的腰,咬牙切齿地凑近了晏西楼,眯着眼睛转着圈圈儿将人上上下下打量着。
“是么?那子洵恐是猜错了。”
晏西楼眼底毫无波澜,却下意识地抿了抿被傅良夜咬伤的唇。
“啧,就属你嘴硬。”陆漾川眼睛尖着呢,瞥着人唇上的伤痕,哼笑着凑到人耳畔悄悄道,将一句话说得耐人寻味,“瞧瞧,晏将军此刻面泛桃花儿,怕不是隐隐有桑中之喜啊!”
晏西楼将目光淡淡地落在陆漾川的脸上,勾起唇角轻笑了声。只是这一笑,陆漾川霎时遍体生寒,骇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晏和尚怕不是中了邪?怎么突然对自己笑?
未等陆漾川想明白,晏西楼的手便搭上了他的肩膀,阴恻恻道:“子洵管得着么?”
说着,晏西楼冷冷地瞥了眼躲在一旁生闷气的晏甄,又看见陆漾川撂在地上的一堆吃食和小玩意儿,抬抬眼皮问道:
“倒是子洵你,为何同夭夭在一块儿?”
“阿兄质问我师父干什么?你知不知道如果没有漾川哥哥,以后…以后你就再也看不到夭夭了!”
晏甄见状气不打一处来,叉着腰朝晏西楼吼了一声。
她猛地向后退了几步,而后狠命地朝晏西楼撞过去,大有把人撞出个窟窿的架势。
师父?晏西楼眸中闪过一丝疑惑,瞟了眼旁侧悻悻挠头的陆漾川。
见夭夭气得不管不顾地冲过来,慌忙张开了双臂,欲硬生生接住冒冒失失撞过来的妹妹。
可晏甄却在临近自己时渐渐地缓下脚步,只是软软地扑进了他的怀里。
“夭夭最讨厌阿兄了,最讨厌了。”晏甄小小声的嘟囔着。
晏西楼的心底软了一片,生出几分愧意。
十岁时的夭夭还是个软糯糯的小跟屁虫,恨不得整日黏在自己身上,总是挥动着小手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唤他“阿兄,阿兄”;五年光阴流转,夭夭早已及笄,成了大姑娘,个头儿也高了不少,却还是这般永远长不大的性子。
晏西楼温暖的掌心轻轻地贴在妹妹的脑袋后,像许久以前那般宠溺地揉了揉。他将夭夭缠在发间的步摇细心地摘出来,却忽然感到胸口处一片湿热,手指猛地一颤,僵在了半空中。
夭夭把脸埋在晏西楼的心口,手指把晏西楼胸前的衣襟攥得皱皱巴巴,肩膀微微耸动着,从喉咙中溢出压抑着的哽咽。
晏西楼知晓,夭夭是很少这样哭的。平日里与人打打闹闹,她只是哭着玩儿,可这次是真的委屈了。
“阿兄,我的兔儿灯呢?”夭夭的声音颤颤,“我的兔儿灯你是不是忘记买了?还是送给别人了?”
的确,那只可怜兮兮的兔儿灯此刻正躺在某人卧房的角落里。
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