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洗自己的碗筷,毕竟自己住在这里本来就很麻烦人。
江离不了解他内心的弯弯绕绕,“哎呀,不用的!周姨!周姨!”
乌野只好跟着他上楼。
半小时后——
乌野低头看了一眼时间,轻轻地推了推旁边正玩得起劲的江离,“我们玩挺久了,去洗澡吧,你还有一篇大作文没写,明天要交的。”
江离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嘟囔:“玩完这局我就去写。”
如果是小时候,乌野就陪他一起玩了,但是现在显然学业更重要。
“不行的。早点做完,不然你今晚又要熬夜。”
乌野这人一旦轴起来,江离也拿他没办法,很不情愿地放下游戏手柄,慢吞吞地把自己拖进浴室。
乌野低头整理着江离书桌上的杂物,游戏手柄,鼠标线,马克杯,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手办摆件。
他刚把江离的作文本子放在桌子上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是林姨,平时负责洗晒各种衣物的。
她正提着一个衣筐,“小野,你和小离的衣服。”
乌野道了谢,接过来。回到房间里,浴室传来飒飒水声,江离开始唱歌,咿咿呀呀,五音不全。虽然是从小学钢琴,学乐理,但是他唱得实在很一般,就算唱流行口水歌也经常跑调。
那种怪怪的腔调都让乌野觉得好笑又可爱,当然,在平时即使知道江离根本不会介意,他也不会显露出来自己内心的想法。
现在房间没人,乌野也不用控制自己的表情,直接边摇着头笑了。
他坐在床边,一件件地整理衣物。校服外套这些挂进衣柜,内穿的短袖短裤一一折好。整理到最后,筐里还剩下几条内裤,他的和江离的。
乌野犹豫了会,还是拿出来一件件快速叠好,放进柜子里。整个流程做得熟练飞快,面色无异,只是两个耳垂微微发红。
他这边刚推好柜子,水声停了,他自己做鬼心虚,神经质地抬头看了看,见江离还没出来,才松了口气,起身坐到书桌前,随手翻开一本书看。
啪嗒,浴室门开了。江离顶着一头湿发,啪嗒啪嗒踩着拖鞋走出来,随手拉开旁边的椅子摊坐下。
他一眼就看到桌面放着的大作业本,脸立马垮了下来。
江离 数理成绩很好,但是文科相关的成绩简直是一塌糊涂,每次考完试都要被语文老师叫到办公室苦口婆心地教育一顿。
江离苦着脸盯着那些空白方格想了好久,还是没有任何思路,侧头微微瞥了一下坐在他旁边的乌野,那人正低头神情专注地看着书。
他踢了踢乌野的脚。
乌野马上看向他。
“借我参考参考呗。”江离眼神亮晶晶的。
要是以前的话,他直接上手拿了,反正乌野从来不会拒绝自己任何要求,永远有求必应。
但是,自从那次他在别人面前听到乌野是他的跟班狗这种话后,才后知后觉自己对乌野的态度太过随便了,以至于在外人看来,乌野是低他一等的存在。
明明两人只是非常好的朋友。
他自认为对乌野是非常尊重的,就跟别的朋友没有什么两样。
所以,借作业这种事,还是需要礼貌性地问一下当事人,对吧?(即使答案是没有任何悬念的)
江离如是想道。
乌野当然没有任何异议,把作业递给他,江离微微甩了一下头发,几滴水正好滴落在乌野的手臂上。
南方的夏季总是格外地漫长,即使已经到了九月,气温依然跟七八月差不多。因为之前江离总是开空调感冒了一段时间,好了后江母就不让他开空调了,只在房间里放了两个落地扇,一个放在床边,一个在书桌旁。
落地扇风劲很足,对着他们俩吹。江离刚洗完澡,身上的水汽还没干透,带着一股淡淡的潮湿洁净的气味,短袖睡衣被吹得鼓起来,像抱了满怀的风。
乌野站在他旁边,微微躬着身给他吹干发梢上的水。江离光脚踩在拖鞋面,身体后仰舒舒服服地靠在椅背上,双手高举着乌野的作文看。
房间里很安静,除了呼啦咋响的风扇,就只有窗外偶尔传进来的树梢摇晃的声音。
江离的头发比一般的男孩子稍长一点,而且自来卷。一绺绺未干半干的湿发,被乌野拢在手心慢慢吹干。
期间,偶尔不小心会碰到他的皮肤,触感温热。因为热,江离的后颈上浮现一层细密的汗珠。他喜欢用一种带有水果味的沐浴露,浑身都是那种酸甜酸甜的果香味。
江离突然把头后仰,倒看向乌野,把心神不宁的乌野吓了一跳。
“怎.....怎么了,烫到了吗?”
江离摇摇头,把作业盖在胸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好难,作文怎么那么难写啊啊啊啊啊。把你脑子分我一半吧阿野。”
乌野不知道怎么回,他总是笨嘴拙舌的,不像秦泽总是能说一些俏皮的话来逗人发笑。只能便闭嘴沉默。
江离也没想他安慰自己,发了一通牢骚后,提笔胡乱写了起来。
乌野关了吹风机,正要收起来,呼啦呼啦的风扇恰在此时从江离的左上侧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