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听。孟鹤兮里急得不行,一个小时里不停地回拨,电话都快被他打爆了,结果却是一样,岑雩不接他电话。
孟鹤兮终于等不下去,拍着门板让孟康放他出去。孟康不在家,家里的佣人没有钥匙,又不敢擅作主张,就当没听见房间里的动静。
“放我出去!爸,求您放我出去!”
“我错了爸,下次不敢了!您放我出去吧!放我出去!”
“张姨,求求您给我开门,我要出去!放我出去!张姨!爸!”
……
喊到后面,嗓子都哑了。张姨心疼他,劝他:“二少爷,先生不在家,您有什么急事要不直接给他打个电话,我们没钥匙,没办法放您出去啊……”
孟康什么态度还未可知,孟鹤兮也等不及,他停下动作,转而盯着房间,视线从桌上的电脑转到旁边的烟灰缸、茶杯、绿植,再转到不远处的衣柜、床……最后将目光落在了书桌前的椅子上。
他腾地一下抄起椅子,重重砸向门板,椅子是上好的梨花木,质地坚硬,一下砸下去半个楼都跟着在震动,佣人们纷纷被这动静吸引过来,围在房间外面劝。
“二少爷您别冲动!”
“是啊二少爷,当心伤到自己!”
“二少爷,您这样先生会更生气的……”
孟鹤兮却一句都听不进去,抄着椅子砸了第二下、第三下……门板终于不堪重负,被砸开一个洞,而上面挂的锁晃晃悠悠地掉了下来。
孟鹤兮一脚踹过去,门应声破开,他便在众人的惊叫声中,从房间里冲了出去。
从孟家到2号公馆正常情况下要一个多小时,孟鹤兮开了辆超跑,一路风驰电掣,差点闯了红灯。
“岑雩,接电话,快接电话……”
“接电话啊岑雩,快接电话……”
佟则为被判定有罪,他本人和两个儿子,以及佟氏负责这个项目的几个主要人员都要为此承担法律责任,孟鹤兮一再确认过那则新闻,里面并没有岑雩的名字。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接电话。
“岑雩,求你快接电话……”
原本一个半小时的路程,他硬生生缩短到一半时间,但还是晚了一步,2 号公馆的主人已经被带走,佣人被遣散,只有警察在忙着拉警戒线。
“抱歉我想问一下,这里面的人都去哪了?”孟鹤兮冲过去,问离自己最近的那个警察。
警察很不耐烦地赶他走:“走走走,里面已经没人了,主人被抓了,其他人都各自走了,这里没你要找的人,赶紧走!”
“走了?”孟鹤兮不敢相信。
“是,都走了,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了,赶紧走吧!别妨碍我们工作!”
走了。
可是岑雩能走去哪。
还不接他电话。
不是说好等结果出来就见一面吗。
孟鹤兮浑浑噩噩地从2号公馆出来,胸腔里像鼓着一团气,被挤着、压着,让他难以呼吸。
他感觉自己被巨大的不安包裹着,仿佛一头受伤的困兽,在铁笼子里横冲直撞,却无济于事。
他开着车在路上漫无目的地寻找,电话一遍遍拨过去。
“……嘟……嘟……嘟……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嘟……嘟……嘟……嘟……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Sorry……”
到春晖路时前面路口好像发生了车祸,堵车了,孟鹤兮的车被夹在中间,无法前进,也无法后退,堵了半小时才恢复秩序。
数十米处的车祸现场惨烈无比,交警正在处理那摊殷红的鲜血。
孟鹤兮瞥了眼,不忍多看,红灯转绿灯,他一踩油门,和反方向的救护车擦肩而过。
救护车鸣笛赶往医院,而孟鹤兮继续在路上毫无头绪地碰运气。
但是他运气显然没有那么好,一直到快半夜,依旧没找到人。开着车重新回了2号公馆,堵在门口。
他心里还抱着微末的侥幸,觉得岑雩不至于失约,既然答应了会等他过来,那就一定还会回来。
他最近整夜整夜的睡不着,白天又不敢睡,时时刻刻等着消息,今天又精神紧张的开了一天车,到这时终于撑不住,趴在方向盘上睡了过去,做了个朦胧的梦。
梦里他又和岑雩面对面站着,只是这一回横在两人之间的那堵玻璃墙没有了,他摸得到岑雩,也抱得到岑雩,两人相拥在一起接了个绵长的吻。
应该是很温馨的一幕,孟鹤兮心里却没来由地觉得空,就好像丢了什么最最重要的东西。
接着画面一转,刚刚还在同他温存亲吻的人神色冷淡地看着他,同他说:“孟鹤兮,我要走了。”
“走?要走去哪里?”孟鹤兮想去抓他的手,却被他避开,抓了个空。“不是说好等我来接你吗,跟我回家吧岑雩。”
“不行。”岑雩摇摇头,冷淡的表情下流露出几分悲怆,“我走不了了。”
什么叫走不了了?
孟鹤兮心头紧了紧,劝哄一般问他:“为什么?别怕岑雩,我会护着你,谁不让你走,我就打死谁,别怕……”
可岑雩还是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