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什么,不要命了吗!
岑雩迅速翻身下床,偷偷站到窗边,本来只是想看一眼那人在搞什么鬼,但对方竟然心有所觉,在他望过去的时候倏地抬了下头,准确无比地对上他的视线。
那一刻,岑雩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怦怦怦、怦怦怦……像满天烟花在胸腔里炸裂,然后变成绚丽的蝴蝶,从心口飞出来,飞到遥远的天边,也落在楼下那人的鼻尖上。
两人遥遥相望一眼,后者高仰着脑袋,将双手放在嘴边,比刚才更大声地喊:“岑雩——岑雩——”
真是疯了!
岑雩快步走回床边,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语气不善:“孟鹤兮,大半夜的你上赶着来找死吗?”
孟鹤兮却笑嘻嘻地:“岑雩你终于愿意理我啦,我好开心啊!”
“……”岑雩简直不知道要说他什么好,顿在窗边,瞪着楼下的人,“快回去。”
“我不。”孟鹤兮想都不想地拒绝,“岑雩,我很想你,很想见你,今天中午是我说错话了,所以任打任骂我绝无怨言,但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不要因为这样就直接将我这个人一棍子打死。”
更多房间的灯亮起,连佟则为的声音都从旁边房间传来,孟鹤兮却还不走,远远地凝望着楼上的心上人,对着电话说: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当时被妒意冲昏了头,岑雩,我是太生气了,我喜欢你,想要你,想独占你,我希望你身上每一道印记都是我留的,否则我就会嫉妒,会发疯。”
你现在就已经在发疯,岑雩心想。
“你先走。”
“那你原谅我了吗?”
“我——”岑雩没能回答他这个问题,因为与他相邻的那个房间的窗户也被打开了,有人站到窗边,朝楼下的人说,“我当是谁,原来是老孟家的二小子,大半夜的扰人清梦,你父亲没有教过你规矩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佟则为的语气并不严肃,相反脸上带着笑意,就像寻常的长辈在嗔怪一个不太懂事的晚辈,但岑雩却因此僵立在原地,如坠冰窖。
孟鹤兮却还在不知死活:“佟先生,冒昧打扰,但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出此下策,求佟先生原谅!您能不能行行好让人给我开个门,好让晚辈亲自登门道歉!”
岑雩紧咬着牙,目光凶狠地瞪过去,后者敏锐地察觉到他的视线,回望过来。
两人之间的这点“眉来眼去”自然瞒不过佟则为的眼睛,后者看似无意地朝岑雩扫过来一眼。
岑雩掐着掌心,不躲不避地接了这道眼神,没什么表情地道了声:“佟先生。”
佟则为点点头,转而冲楼下说:“老秦,把门开了,请孟二少爷进门。”
“……”岑雩身形一顿,昨晚那个可怖的噩梦又挥之不去地出现在他眼前,但梦里那个被挖了眼睛,浑身是血的人却变成了孟鹤兮。
铁门缓缓打开,孟鹤兮已经兴奋地跑了进来,岑雩闭了闭眼,妄图将眼前那些血腥的画面驱逐走。
但失败了,脑海里不断闪现着那个可怖的画面,一会儿是园丁林叔,一会儿是孟鹤兮……
“走吧阿岑,客人都到了,我们作为主人家,理当下去相迎。”
岑雩握了握拳头,不着痕迹地吐出一口气,应声道:“是。”
等两人下楼,孟鹤兮已经坐在沙发上,见了岑雩又是一脸傻笑:“岑雩,你终于肯见我啦!”
哪里是他愿意见,分明是你这个傻子自己上门找死。岑雩心道。
他心里不知气更多一些还是急更多一些,此时此刻连一个眼神都不太想分给这个傻子。
第92章
客厅里除了他之外,佟则为的三个子女都在,听了这话之后也神色各异,佟依伦拧眉望向岑雩,面上带着点疑惑。
而她的两个兄长则不断偷瞄着佟则为的脸色,生怕后者一个不高兴,连累所有人跟着遭殃。
但佟则为今晚的心情似乎很好,并没有要动怒的意思,而是走到主座前坐下来,然后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让岑雩坐过去。
“……”孟鹤兮对此有点意见,不满地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碍于自己还在别人地盘上,收敛了。
只是视线却有意无意总是落在两人挨得极近、快要贴到一起的两只手上。
“孟家小子,你这么晚过来,是想做什么,阿岑同你、有什么恩怨?”
管家上了茶,孟鹤兮倒也不客气,端起来喝了一口,目光跟黏在岑雩身上似的,一刻也舍不得挪开:
“没有恩怨,我只是说错了话做错了事,让岑雩不高兴了,怕他不理我,所以上门负荆请罪。”
为了这么个破事大半夜的来扰人清梦,真是有病。佟家两兄弟脸色阴沉,顺便在心里给孟鹤兮点了支蜡。
倒是佟依伦认出了孟鹤兮:“原来是你!你不就是今天中午在餐厅的那个人吗,原来你和岑哥哥认识吗?”
岑雩:“……”
雪上加霜。
今天就不应该答应跟佟依伦去吃那顿饭,更不该心软给孟鹤兮发消息。
这下他是不看孟鹤兮也不行了,趁着佟则为低头喝茶的工夫,他冲孟鹤兮使了个眼色,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