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兮两手插在兜里,悄悄观察着近处的人,岑雩似乎察觉到了他的视线,抬眸望过来,轻轻摇了摇头:“我没事。”
孟鹤兮喉结艰涩地滚了滚,想说的话霎时咽回了肚子里。
没多久,巷子外传来沙沙的脚步声,有人哼着歌朝这边走了过来。两人顺势噤声,视线一对,屏息贴在墙上。
脚步声越来越近,十几秒后一个人影慢悠悠晃进来,孟鹤兮身形一闪,以极快的速度从正面勒住对方的脖子,在那人惊愕的目光中将人拖进了巷子里——
“你、你们——”那人的眼镜在挣扎间被撞歪了,只有一半还架在耳朵上,目光惊恐地瞪着两个袭击自己的人,“有没有人——呃——”
他想喊,却被孟鹤兮更紧地勒住脖子,强烈的窒息感让他发不出声音,只有双手本能地抓住袭击者的胳膊,双腿在地上无力地蹬踩。
旁边的岑雩走上前来,摘掉脸上的口罩,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江景添显然是认出他了,眼睛瞪得更大。
“江景添,我们有些话要问你,如果你肯配合,我就松手。”孟鹤兮威胁他。
江景添拼命点头:“唔……唔唔唔……”
“不愧是曾经的第一律师,是个聪明人,我喜欢。”孟鹤兮笑嘻嘻的,手下却没有放松力道,与此同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冷冰冰的东西,抵在江景添腰间。
后者感觉出了那是什么,腿肚子不断地打颤。
孟鹤兮动了动自己那只手:“现在,带我们去你家,我们好好聊一聊,可以吗,江大律师?”
“唔!唔唔——”
“我就当你答应了,但我很不喜欢聪明人耍小聪明,所以如果你让我失望,那我手里的东西,可能就会——嘭——走火,到时候可就只能说一声抱歉了,江、律、师。”
江景添脸上青白交加,眼看着就要吓晕过去,岑雩将口罩重新戴回脸上,朝玩得正起劲的孟二少爷说:“可以了,走吧。”
孟鹤兮颇为遗憾地松开江景添的脖子,改为哥俩好似的搭在他脖子上:“那走吧,江律师……”
“嗨,江,今天不喝茶了?”刚出巷子就撞上一个外国朋友,孟鹤兮顶了顶手里的东西,江景添脚下一软,差点摔个趔趄,“不喝、不喝了,今天有朋友过来……”
那外国朋友热情地冲孟鹤兮和岑雩比了个大拇指:“嗨,朋友!”
岑雩不想节外生枝,只冷淡地点了点头,倒是孟鹤兮同样热情地回应过去:“你好朋友,你今天真酷!”
岑雩掐了把眉心,递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孟鹤兮收了,稍微收敛了些:“好吧,我们小狐狸急了,那就快走吧,江律师,要是惹了小狐狸生气,事情可就难办了……”
这话自然又将江景添吓坏了,视线不住地在岑雩身上转,这下轮到孟鹤兮不爽了,一掌拍在他脑袋上,恶狠狠威胁:“瞎看什么,这是你能看的吗,再看把你眼珠子抠下来!”
这下江景添双腿彻底软了下去,孟鹤兮差点拎不住人:“操,你老鼠胆子吗,真见过别人抠眼珠子啊,一句话就吓成这样……”
岑雩终于听不下去了:“闭嘴。”
孟鹤兮这才消停了:“……噢。”
江景添现在住的地方是栋双层小别野,面积不大,房子看起来也有些年头,但前主人应该很爱惜这个屋子,处处透着温馨。不过此时此刻,这个屋里的气氛只剩下死寂一般的诡异。
孟鹤兮往壁炉里添了一把柴,然后挤到旁边的单人沙发上,上面已经有岑雩坐着,他便侧身坐在扶手上,一条腿抻在茶几上,轻轻蹬了下。
其实是不大的动作,江景添却成了只惊弓之鸟,反应很大地哆嗦着身体。
岑雩摘下脸上的口罩,对上江景添的视线:“江律师,对于之前的冒犯,我很抱歉。”
嘴上说着道歉的话,语气却依旧冷如寒霜,丁点听不出歉疚的意思,江景添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讪笑着:“没、没事。”
“嗯。”岑雩一本正经地点点头,“但是江律师,我想您应该很清楚我们为何而来,所以您有什么要说的吗?”
江景添不是蠢货,都被找上门来了,哪能不知道。当初有人找上自己的时候他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为此他担惊受怕了很久,还搬过几次家。
后来那边渐渐没了消息,他还抱着侥幸的心理,觉得这事可能就这样过去了。
知道真相又如何,一只失去了庇佑的金丝雀,能如何?
但没想到这只金丝雀还是千山万水飞了过来,找到了他。
江景添偷偷瞥了眼他身旁那个男人,却没想到那男人也在看他,眯了眯眼睛,朝他做了个开枪的动作。
江景添又一哆嗦。“……是为了那个视频而来的吧。”
“是。”岑雩说。
江景添面露难色:“那个视频是我录的,有人拿我的老婆孩子威胁我,但我不知道对方是谁,有什么目的。”
“遗嘱是真的吗?”
“是真的。”江景添说,他双手绞在一起,两个大拇指不断交叠着,“虽然录那个视频并非我本意,但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遗嘱也是真的,佟先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