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忍不住笑了出来,揣着之前每一天看到宋清野等他下班时那种小兔子蹦蹦跳的心情,小碎步往外面跑。跨出大门时还被绊了一下,差点就地扑倒宋清野。
“诶你慢点。”
宋清野扶正陈遇安,后者惊魂未定,却生怕错过什么似的盯着近在咫尺的人一眨不眨,“你怎么就、就回来了?不是说后天的机吗?”
“中期时间提前了点,弄完了就回来了呗。”宋清野好玩似的弹弹陈遇安的脑门,“答应你的啊,忘了?”
陈遇安宕机地张嘴啊了半天,“那那那……你什么时候到的啊?等很久了吗?”
“没等多久,十点二十到的高铁站。问你下没下班你没回,想着到这你应该差不多完事就先来了。”
“你都不知道打个电话,大半夜的站这……干嘛不先回家?”
“回来就来找你,也答应过的啊。”
陈遇安一愣,宋清野还在嫌弃:“你这记性怎么比鱼的都短?是不是笨啊?”
冷风刮过,刺激下方才单一的情绪变得些微复杂,欣喜激动不可思议,好像还掺了点委屈,陈遇安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抖了。
“吃宵夜吗?我有点饿了。”
宋清野一时没察觉到陈遇安的异常,解锁手机翻起美食软件,问这个怎么样那个怎么样,半晌没听到反应,抬头就是一怔。
“怎么了?”宋清野走近了点,抬抬陈遇安的下颌,“你这什么表情?”
陈遇安扁着嘴不吭气,他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眼热了。
“好好的干什么真是的。”宋清野伸手捏了捏陈遇安的脸,“行了,不准哭,越哭越丑。”
哭意忽地止了止,陈遇安挥开宋清野的胳膊,怨念丛生:“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你明明说是……可爱。”
最后俩字几乎变成了蚊子哼哼,陈遇安都被自己的蠢气给气到了,都快三十的人了对着一个弟弟这都在干嘛啊。
弟弟倒是无所谓,还一如既往做杠精:“傻子才说这种话。”
“放屁!你就说过。”
“是呗,我傻。”
陈遇安在宋清野晏晏笑脸里憋了会,非常不争气地当起了泉眼,还不怕丢人,泪珠子越掉越多,他气都快喘不上了。
沐沐的事,还有积攒了一整晚的压力,他是真的觉得很委屈。
宋清野那好笑的表情突地收敛,猜着这傻蛋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事,好声好气正儿八经又耐心地询问起来。
“我……”单字都被陈遇安说得碎碎的,“冷。”
下一秒宋清野的外套就罩在了他身上。
还不太熟悉的另一种香味夹着不属于自己的体温,陈遇安好不容易压得稳点的嗓子又抖成了筛子。
他断断续续地开始诉苦,“太、太冷了。办公室空调突然就不吹暖气了,咖啡机坏了,茶包也没了,点了杯拿铁,七点点的,八点半才送到,都凉没了。一晚上,真、真的太他大爷冷了。”
宋清野捂着陈遇安的手,无奈道:“怎么能这么惨?”
“对啊,怎么、怎么能这么惨?”陈遇安陷入了深深的质疑中,“你不在我就变惨了,连信任的人、我觉得也算朋友吧,她还要偷我的画。”
宋清野敏感地抓到了重点,“谁?”
陈遇安拽着宋清野往车库走,找到自己小车的时候,他终于有些乱但逻辑还清楚地复述了整件事。
宋清野静静地听完,脸上难以掩盖地浮现出心疼。陈遇安在兜里翻着车钥匙,刚摸到,宋清野就长臂一展,把他搂进了怀里。
“要打官司吗?”宋清野习惯性地按着陈遇安的后脑勺安抚,“抄袭这种事,好像不是很好界定。”
陈遇安平静了很多,他脱去力气抵在宋清野的肩头,“没事,我老板说她去处理。”
宋清野没就这再多说什么,“教训你呢,看你以后长不长心眼。”
“我这么惨了你就不能说两句好听的?”
“不能。”
反是这么反驳,可宋清野更加紧了紧胳膊,须臾后又很自觉地开始哄:“行了,别想了,改天一起去扎小人。”
陈遇安破涕而笑,“扎小人可能不够。”
“那就去村里找黄大仙画符。”
伴着宋清野接连不太着调的玩笑话,陈遇安愈加清晰地感受到了来自胸腔的心跳。
片刻过去,他不禁含含下巴,又侧耳贴上宋清野左边的衣襟。
在那之下有只健壮的小鹿在怦怦。
等不了了。就算和想象中的不一样,就算什么都没准备好,就算只是个普通的夜晚,他也等不了了。
他再也不舍得存在距离,和这颗扑通扑通纯真又热烈的心。
陈遇安深深吸了一口,攥紧了宋清野后背的衣料,瓮声瓮气的:“可我还是觉得我好惨啊,太惨了,惨绝人寰。”
宋清野丝毫未察觉地失笑道:“那怎么办啊学长?给你做好吃的抚慰你受伤的心灵?”
“那我要烤鸡腿。”
“还有吗?”
“菠萝炒饭。”
“嗯。”
“还要椒盐虾、炸排骨。”陈遇安咽了咽跳到嗓子眼的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