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常看着从青山县城之内,向外成群结队外出的百姓,其手中所捧的幡面法篆,的确是茅山一派的回魂法篆。
此篆用以七日之内的离世之人,可以此法篆沟通此地城隍阴司,召其魂魄回来,于梦中相见一刻。
但如此多的百姓捧着回魂幡,这死了恐怕得有数百人,而且,看周遭之人的表现,以及这些并未披麻戴孝的百姓,这事情似乎也没有那么简单。
柳常站在路边,看向继续外出的队伍,不出多时,一个十六人所抬的大座撵缓缓出现,座撵两边,各自坐着六个童男童女,而在十二名孩童中央,则是一口红色的棺材。
红色的棺材之上,以黑色颜料绘制着一只黑色巨蝎,蝎子的尾勾绘制在棺材盖上。
“毒鏊蝎?”
柳常眉头一挑,轻声嘀咕。
上次在贺兰山脉之内,追杀红袖的三名悟道境练气士,是五毒观麾下,五毒教之人,根据红袖所说,她上次来的就是这南庭府,而这南庭府,也是五毒观的座落之地。
眼前这棺材,是五毒教之人的棺材?
这五毒教的人,用了茅山一派的回魂篆?
柳常皱眉思索,额间血肉开裂,血目锁定红色棺材,看向其中。
棺材之内,躺着一名面无血色的中年,胸前被长枪洞穿,紫府之内,道宫破碎,瓦解的元神之力溢散,却被棺材的力量封住,看其紫府识海大小,其生前应当是悟道境练气士。
元神已经被瓦解,但是,却并未溢散,反而如此大张旗鼓,实在透露着古怪。
柳常若有所思,周遭的百姓中有人看过来,却似乎并没有看到柳常额头的血目。
“呸,害人的东西,朝廷就应该除了它!”
柳常额间的血目闭合,扭头看向一名后退到道路边缘,神色凝重,满是忌讳的青年,其嘴巴微微开合,轻声嘀咕。
感觉到有人看他,便侧目看向柳常,心中微微一惊,这衣着身资看着像是一位的富家公子。
他心中想着,就见柳常朝着他所在的位置走开,左右一看,边上没有其他人,眉头顿时一皱,目光有些紧张。
“你做什么?”青年警惕的看向柳常。
柳常和善一笑,叉手行礼道:“这位小哥,我是从外地来的,第一次见到这般架势,这是谁家的人物安葬,一个小县城之内,竟然还有这般气派。”
闻言,青年的神色平缓许多,低声道:“别说寻常人家,就是有权有势的人家,也没这般能耐,这棺材里面躺着的是五毒教的一位分舵主,还是一位神通广大的练气士。”
“神通广大的练气士?”柳常笑着道:“这就不见得了,若是真的神通广大,现在还能躺在棺材里?”
“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练气士也有更强的,就说这五毒教的教主,乃是五毒观观主的唯一弟子,五毒观知道吧!那可是一千八百年前就成立的道观,这道观之内都是神通广大的练气士,上天下海,无所不能。”
“不过,这五毒观虽然厉害,这五毒教就差了许多,其中练气士虽然有不少,但也没有那么厉害,而且,这五毒教有点邪。”青年小声说道。
柳常目光好奇,询问道:“有点邪?此话怎讲?”
青年抬头左顾右盼,见两人的位置比较靠后,也没人注意到他们,便小声说道:“我家左边的一个邻居就入了五毒教,自从入了五毒教之后,就跟傻了一样,天天都要到城外的五毒谷中焚香祈祷,连自家的馄饨生意都无心做。
三天前更是带了一条毒蛇回来,说是五毒使,能让他升仙,也成为练气士,结果第二天,他那八岁的儿子就被那毒蛇咬死了。”
“死了!”柳常眉头一皱。
青年连连点头道:“死了,死的还十分凄惨,全身都彻底青紫,不过一刻钟,直接就僵硬的和石头一样。”
“既然死了人,县城的衙门自然要管,这事情怎么解决的?”柳常问道。
“管?”青年不屑道:“衙门怎么管,那毒蛇是我那邻居自己从山里抓得,怨不得别人。”
“兄弟,我跟你说,这种事情已经发生的不是一次两次,甚至不单单是我们这里,附近的县城,乃是临近的其他府,都有这种事情发生。”
“我听闻朝廷的镇道司,也就是专管练气士的练气士们,还专门调查过这种事,结果那些五毒,都是教徒自己抓得,什么升仙,都是魔怔了的臆想,无非是见五毒教的那些练气士,都人手配着一只成了妖的五毒,要模仿罢了,结果就是,镇道司也无法处理。”
“这五毒教的练气士,有许多都是五毒观的道士,听闻人家自开始修炼,就以五毒为伴,镇道司也不能因为有人模仿,就不让人家修炼,所以,朝廷也无从下手。”
青年目光感慨,这也就是邪的地方,明明都知道是五毒教的问题,但,无论是从那一方面,又找不出五毒教的问题。
“那这死了的孩子,便白死了?”柳常皱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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